十三、一任珠帘闲不卷(2 / 5)
腹痛,闹了好半天,结果小产了,”
“小产,”我扬一扬眉,问,
“是,”槿汐答道:“姜氏也真是沒福气的,才两个月大的孩子,太医疑心是麝香所害,所以皇上动怒了,下令严查,”
“是该严查,”我用清水浣手,“宫中不明不白死了那么多孩子,早该严查了,”
“可是……”
黄昏的暮色落在他清秀的面庞上,无端添了一层焦虑,槿汐的话尚未说完,剪秋已踏进门來,她似笑非笑道:“又要劳烦娘娘走一回了,”
贞妃在里见闻得动静,急忙出來道:“什么事,”
剪秋笑吟吟请了个安,“贞妃娘娘也在呢,淑妃娘娘流年不利,总和些不大吉祥的事扯在一起,奴婢也奉命行事,带淑妃娘娘去问一问,”
贞妃眸中有忧虑的光芒一转,略整一整衣衫,“正好本宫得空,烦请剪秋姑姑略等一等,本宫陪淑妃一起去,”她嘴角含了客气而不肯退却的笑意,“免得如上次一般,被荣嫔之流微贱之人质问淑妃娘娘,”
剪秋依旧笑着,“这样的场合,奴婢奉劝一句,贞妃娘娘不宜去呢,”
贞妃也不答话,伸手挽过我的手,“黄昏路难行,我与娘娘同去,”
贞妃甚少有这样的执意,剪秋也不敢拦,只得由着她去,我心中并不知是何关节又起风波,然而因着心中坦荡,照旧是备下辇轿,梳洗后盛装前往,
再失宠,我终究还是淑妃,
姜小媛居住的绮望轩在上林苑南边,这里地气冬暖夏凉,到了盛夏时节依旧花木扶疏,一蓬蓬雪白橙花如白茫茫星子妆点绿玉藤萝之间,映着向南墙架上的火红凌霄,一冷一热,滤去不少暑气,也愈加显得绮望轩绮色无边,花叶葱茏间有太湖奇石突起,流水蜿蜒潺潺,不似宫中富丽景象,倒颇富江南庭院风雅韵致,
一进宫苑,贞妃倒是很合意,微微颔首道:“这屋子倒是收拾得挺雅致,可见姜小媛倒不俗,”
我笑,“若俗,未必能这样得皇上宠爱,”
贞妃唇角的弧度微微收敛,“所以赤芍总像是个例外,听说她的拥翠阁里只用金玉堆砌,十分艳俗,”
我暗暗叹息,这样喜欢富贵,未必真是从未拥有所致,恐怕更多的,是害怕失去所以贪恋,
李长闻声出來,打起了湘妃竹帘道:“淑妃娘娘來了,皇上已经在等娘娘了,”
数月之间,李长脸上也多了些愁苦之意,虽然他依旧是风光无比的皇帝近身内监,紫奥城大总管,可是因着与柔仪殿的关系,这些日子來,明里暗里的零碎委屈也不会少,他迎我进去,悄悄比了个“善自珍重”的手势,便执了拂尘垂手立到了玄凌身边,
屋子里的气氛有些沉闷,许是这个时节黄昏特有的带给人的窒息感觉,姜小媛缩在卧榻的角落里,两颊蜡黄,双眼通红,不施粉黛,如云的发丝乱蓬蓬散落在肩头,身上只披一件家常的月白绣花寝衣,很是楚楚可怜的样子,她狭长妩媚的眼帘小心翼翼地垂着,唇边哀伤受惊的委屈还未褪去,玄凌正坐在榻前,与她嘤嘤私语,好生安慰,
我屈膝请了一安,“皇上万福金安,”
玄凌随口唤了我起來,问道:“往常年月到了夏天你便滞夏吃不下东西,人也消瘦,今年还是这样么,”
我不想他劳师动众唤我前來,却是这样温情的言语,意外之余只好如实回答,“还是照常吃不下东西,不过习惯了也便好了,”
玄凌点点头,“朕见你也是瘦了,”
贞妃行礼过后,微微笑道:“臣妾日日见着淑妃倒也不是很觉得,许是皇上许久沒见淑妃了,所以更觉得她显瘦,”
玄凌不置可否,倒是缩在榻上的姜小媛“哇”地一声哭了起來,“皇上,臣妾的孩子就这样沒了,臣妾不甘心,不甘心,”
这样凄厉的哭声在小小的阁子里左冲右突,撕心裂肺,我只觉得头疼和闷热,背脊上沁出层层的汗來,我怔怔地想,这样苦热的日子,什么时候才算完呢,
玄凌神色痛惜,安抚地拍着她的背心,柔声道:“朕一定还你个公道就是,”
姜氏止了撕心裂肺的痛哭,只是小声地啜泣着,啜泣着,那绵绵的抽泣似一支缓缓推进肌理骨髓的针,连我亦心酸起來,我正色道:“小媛这样伤心,看來孩子的确失去得意外,皇上不能不还小媛一个公道,”
“既然淑妃也这样说,”玄凌收敛了方才的温情脉脉,他冷冷唤过剪秋,“你给淑妃娘娘看吧,”
剪秋答了声“是”,将放在黄梨木桌上的一卷画轴徐徐打开,两端紫檀卷轴,画卷笔法精妙,面容栩栩如生,衣褶纹理无不纤毫毕现,正是我送给姜小媛的“观音送子”图,
“此画有何不妥么,”我问,
水蓝色坠珠帐帘后徐徐站起一个女子的身影,“这画一看就出自名家之手,仿佛是前朝画院画师沈苹之手,沈苹最擅画观音图像,自然不会有什么不妥,”帘后的女子巧笑倩兮,正是荣嫔赤芍,她安慰似的拍一拍姜氏的手,打量我几眼,“小媛失子之痛,娘娘还盛装前來,不怕人见了刺心么,”
我淡淡一笑,“原來穿衣打扮,被不同的人见到真的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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