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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玉树琼枝作烟萝(上)(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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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我是否担心,日子终究是看似波澜不惊地过了下去,

卫氏的入宫似为表面波平如镜的后宫投入了一块巨石,入选的诸位秀女之中,玄凌对她的厚爱显而易见,先是未入宫便赐正六品“贵人”之位,封号亦是寓意甚美的“琼”字,甚至玄凌亲自嘱咐了把临近太液诸芳的恰春堂理了出來赐予她居住,此届入宫的秀女多是位份低微,唯独她一枝独秀,占尽风光,

皇后虽不管宫中事务,然而听闻之后亦不由叹息,“如此厚爱,连当年淑妃入宫亦不过如此,”

皇后是谨言慎行的人,这一番喟叹比较倒是來得突兀,如此将琼贵人与我昔年入宫之景相比,越发引得众人好奇,终于连心高气傲的胡蕴蓉亦知道了,说道:“这样说來,美倒美得很,我倒听那日选秀时的宫人说起,卫氏美得狐气,”

人美似狐该是如何美法,众人未曾见过,愈加明里暗里揣测,终于韵贵嫔來向我请安时试探道:“听闻这位琼贵人美艳无比,娘娘不怕,”

“怕什么,”我徐徐吹着盏中的清茶,抬眼看她,“贵嫔不妨直说,”

韵贵嫔笑嘻嘻比着护甲上的金珠,“琼贵人未入宫就声势显赫,比之娘娘当年有过之而无不及,娘娘不怕她入宫后狐媚惑主,夺你的宠爱,”

我笑着睨她一眼,“怎么韵贵嫔以为皇上是不经诱惑之人,轻易便会叫人狐媚了去,”

她敛声,“不敢,”她唇际绽开一丝冰冷的笑,“我只是为娘娘担心呢,娘娘已是三子之母,,自然,娘娘望之如二十许人,当真看不出只差几年便三十了呢,”

我如何听不出她的讽刺,以眼色制止花宜眼底的怒气,笑吟吟道:“多谢韵贵嫔,说來你在宫中已久,虽然位份上不如本宫,可论年龄,本宫终得唤您一句‘姐姐’,可若不细说,谁知您比我年龄大呢,大约不曾生养过的女子不显老些,真是好生羡慕姐姐,”我唤來花宜,“姐姐眼角已有皱纹了,恰好太医院送來几盒珠容养颜膏给几位老太妃,先给姐姐用着正好呢,”

花宜笑着捧了上去,“贵嫔娘娘真好福气,听闻宫里的老太妃都用这个,娘娘用了一定能年轻十岁,看上去只像四十了,”

韵贵嫔冷冷一笑,“娘娘客气了,我比不得娘娘凡事宽宏,连皇上宠爱也不放在心上,不似咱们日日念着皇上,”说罢气冲冲出去,连撞上了在门口等着请安的瑃嫔也不晓得,

瑃嫔嘴快无忌,不出半日便合宫皆知韵贵嫔在我宫里无礼冒犯,到了夜间居然连玄凌也晓得了,晚膳过后特特來瞧我,安慰道:“韵贵嫔不懂事,你别与她一般见识就是,”

我才哄了孩子们睡下,正卸晚妆,闻言不由骇笑,“什么要紧事,臣妾倒不放在心上,”

玄凌狐疑道:“外头传得厉害,说韵贵嫔如何在你这里撒泼吃醋沸反盈天,你倒也不生气,究竟她与你说了什么,”

“外头传得厉害,皇上竟连她为何闹将起來也不晓得,”我想一想,“哪里什么要紧事,不值生气,”

玄凌取过我一缕青丝把玩,道:“还真不知她为何闹腾,也罢,终归她不懂理罢了,”

如此一宿无话,晨起槿汐为我梳妆时亦说起,“韵贵嫔原不是那样冲动无谋算的人,昨日倒有些有心做出脾气來呢,何况小事罢了,外头什么传言竟那样快,”

槿汐道:“也似是有些小題大做了,娘娘留神些才是,”

我伸手抚一抚梳得油光水滑的长乐髻,眉心有髻上正中垂落的和田玉琢成的玉兰飞蝶步摇,虽说玉光清雅,却也晃得眉心盈然如水,我比着一对明珠耳珰,道:“该留神的是今日的新宫嫔入宫罢了,”

新入选的宫嫔在正午前皆已到达自己所居的宫殿,因着玄凌的另眼相看,也因着众人的好奇与忌惮,妃嫔的礼物馈赠便似流水价一径到了琼贵人所住的恰春堂,然而琼贵人只道身子不爽,皆吩咐了侍女应付,连个“谢”字也不出來说一句,如此几次,众人更议论起來,这位新贵人的架子倒是端得恁地大,

花宜悄悄來告诉我,“那琼贵人可不得人心了,才一來便生出那么是非,好张扬的样子,各宫的娘娘们都不喜欢呢,”

我掐了一串连珠兰在手心,缓缓道:“不喜欢又怎样,只要是皇上宠幸的,有几个她们能喜欢,与其到时阳为亲昵,暗藏不轨,还不如早不來往,何况只要皇上喜欢,她们也还不敢动琼贵人呢,”

话虽如此,然而到了夜间卸妆,小允子道:“欣妃娘娘送了几匹宫缎去给琼贵人,谁知贵人不领情,还道上用的缎子料子花样还不如官用的呢,可把欣妃娘娘气着了,”

花宜冷哼一声,“还未承宠便如此跋扈,得罪了六宫的人有什么好处,再者这般不顺心那般不顺意,娘娘送去的东西还不知该怎么议论呢,”

我有一下沒一下篦着头发,淡然道:“本宫不过按规矩赏些东西,人人都一样,既送了她,她爱做什么说什么都由得她,无需置气,”

然而话音未落,却有宫女的步伐带起风声而进,恭声道:“恰春堂的琼贵人來拜见娘娘,娘娘可要一见,”

我颇为意外,新入宫的宫嫔未见皇后而先拜妃嫔,这并不合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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