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沉香亭外倚栏杆(2 / 2)
,便笑着喂了了一片果脯到她口中,夜色更浓,花宜上前又点上几盏灯,将灯芯挑一挑,爆出一朵小小的灯花,却听一把声音道:“灯花爆了,可是有什么喜事么,”
我转首见是玄凌,笑容愈恬美,“皇上即将再得新宠,又是要做家翁的人了,如何不是喜事,”
玄凌“嗤”地一笑,“此次选秀重在为予漓选妃,宫嫔之事本是充数而已,若说起來,朕若成了家翁,你也要做人家姑,以后日日被人这样称呼,你怕不怕被唤老了,”
我撇一撇嘴,轻笑道:“臣妾哪里配让齐王妃称呼‘家姑’呢,皇上与皇后才是正经的翁姑,”
玄凌刮一刮我的鼻子,笑意愈深,“愈加小孩子醋性了,也不怕胧月笑话,”
胧月“噗嗤”一笑,做了个鬼脸,自顾自拨着琵琶玩,
他推一推我,“见朕來了也不让朕坐下,你可越來越霸道了,”我笑着啐他,不情愿地让一让,他便靠着我在妃榻上坐下,“说起做家翁的事,有件事朕要听听你的意思,”
我随手捡过一枚橘子剥着,口中仍不忘和他赌气,“臣妾能拿什么主意,听着便是了,”玄凌摘下我挽发的玉牙梳,徐徐划过我如缎的乌发,像要梳理什么心事一般,“午后予漓來请安,说是看中了一个叫许怡人的秀女,想纳她为妃,朕一打听,是蕴蓉举荐的人,偶尔会住她宫里,”
我一怔,回头看玄凌,“臣妾知道那个秀女,是随国公的养女,人是极端正秀气的,只是……”我看他一眼,“蕴蓉妹妹曾告诉臣妾,要臣妾留她侍奉皇上,”
他“哦”了一声,淡淡道:“蕴蓉有心了,”他略略有些生气的样子,“既然是蕴蓉为朕准备的人,予漓怎的看中了,这孩子确是不知好歹,”
我递了一瓣橘子给他,轻声细语,“这事蕴蓉只和我提过,怕是皇上也不知道,皇长子如何得知,至多是机缘巧合罢了,”我抿嘴而笑,“难为了皇长子來和皇上说这番话呢,看來这许怡人确是有动人心处,”
玄凌若有所思,“也是,这孩子一向在朕面前怯懦,如今敢來说这个话,倒也难得,”
我微微颔首,“皇上一直说皇长子气性不佳,如今看來是很有些气性的呢,果真男儿有贤妻是极要紧的,”
玄凌含笑,“如此说來,那许怡人当真不错,若她能让予漓有些气性,朕倒是放心了,”
我忽然敛了笑意,犹豫道:“许小姐是蕴蓉为皇上准备的,怕她知道了要吃心呢,且前几日皇后已为皇长子安排相看了十几个最出挑的秀女,还有皇后母家的朱茜葳,”
玄凌轻哼一声,很是不以为然,“相看不过是幌子罢了,归根结底还是为了朱茜葳罢,朕已不许皇后过问选秀之事,可她还是费心不少,”
我温言劝慰,“毕竟是皇后亲自抚养长大了皇长子,母子情深,”
“朕也希望是母子情深,皇后隐约和朕提起,朱茜葳姿容虽不出众,但性情十分和顺,”
胧月闻声转头,眉心隐隐有怒气,忿忿道:“母后说得不对,那个朱八小姐很不喜欢儿臣,儿臣喜欢她裙子上的牡丹花摸了摸,她嫌儿臣手脏,赶紧抹了,”她搁下怀中琵琶,扭股糖似的往玄凌身上爬,“儿臣不喜欢那个朱八,大皇兄若娶了她,一定也不喜欢儿臣了,”
玄凌一向最疼这个女儿,几乎气得发怔,“童言无忌,看來皇后察人不明,任人唯亲了,她既然嫌朕的帝姬手脏,自然也很嫌弃皇家了,朕也不会勉强她,”
“那么蕴蓉那里……”
他冷道:“朕晓得蕴蓉的心思,她千方百计举荐佳丽给朕,无非是要朕不要冷落她,朕会善待她,无须她费尽心机,”
我温婉依在他臂膀上,“蕴蓉是有心人,最体贴皇上的心思,皇上看重皇长子选妃,若有合意的人选,她必是肯的,”我摇一摇他的手,“只怕皇上到时见了许怡人会不舍得,”
玄凌绷不住笑,“别说玩话,随国公的养女,门楣不算特别高贵,然而朕是看重她能让予漓有心性些,其余都不是要紧事,等选秀那日朕再好好看看,若真是好的,朕自然允准,”
窗外雨声沙沙,我伏在他胸前,静静想,这雨真好,原本隔得渺渺无极的天与地,就这样连在一起,难舍难分,恰如缘分与人为,随意一牵,便是一段姻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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