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庭院芳菲次第开(2 / 2)
幼收在身边,养得跟掌上明珠似的,一样的尊贵,怎肯随意许人呢,”
我隐隐猜到她的來意,稍稍绷住笑意,盈盈看向她道:“妹妹最是古道热肠的,可是为许小姐相中什么人家了么,”
蕴蓉曼步至庭下,随手折下一朵雪白香花,道:“好花也得种在淑妃姐姐的宫苑里才开得艳,若随手栽在什么穷家小户里,怎会有这样好颜色,既然姐姐都觉得怡人叫人心旷神怡,不如就让这朵好花在姐姐**下开在宫里吧,也叫看见的人都能赏心悦目,”我正沉吟,她已牢牢将目光迫在我脸上,“怡人与本宫性情相投,本宫也想宫里多个作伴的人,若姐姐觉得怡人不配入选不适合侍奉皇上,让她在我身边伺候也可,”说罢,只调弄着指尖香花,再不看我,
怡人盈然拜倒,“奴婢蠢笨,能侍奉夫人左右已经万幸,怎敢高攀入选宫中侍奉皇上,”
我在转瞬之间已定下心意,不觉含笑,“妹妹是直心肠的人,这点最难得,怡人既与妹妹性情相投,又是随国公夫人的掌上明珠,我想大选之日,必定能得到皇上的注目,”徐徐上前折下一朵粉色香花别在怡人如云的青丝间,“妹妹就如此花有色有香,定然能得到陛下的钟爱,妹妹既与庄敏夫人亲近,便是和本宫亲近,有空多來柔仪殿走走也好,”
胡蕴蓉唇角微扬,眉色胜春,“有淑妃这番话,我也能安心了,”她仰首看一看如金日光,“天色不早,我也要去向太后请安,先告辞了,”
我殷殷送至仪门下,方与玉娆携手进來,玉娆捧了盏清茶给我,托腮道:“大选还未开始,她就急着往宫里张罗自己的人了,”
我吹一吹茶水,道:“年老色衰,是女人都会怕,怎能不为自己安排后着,”我搁下茶盏,伸手抚一抚眼角,“连我每日晨起也会发觉自己今晨容颜老于昨日,在宫里,色衰便是爱弛,不怪她要未雨绸缪起來,何况在这宫里,防人不够,还得有自己的人,尽管这自己人未必可信,甚至会有倒戈相向的一天,可是多一双眼睛看着多一张嘴帮衬着总是好的,皇后如此,我如此,她也如此,都是一样的,”
玉娆傍在我身边,亲昵道:“谁说姐姐老了,靠得这样近我也看不出一丝细纹來,”
我挽过一缕发丝细看,“青丝未白,心境已老,都是一样的,”
她依着我的手臂,蹙眉道:“姐姐不怕老,心急的人才怕老,她哪里只是为自己的后路未雨绸缪,皇后失宠许久,她这个做表妹难免得陇望蜀,如今姐姐位高权重,若她真有争夺后位之心,倒是不能不防,只怕來日会视姐姐为登上后位的绊脚石呢,”
我感知她的忧心,拍一拍她的手臂欣慰道:“做了王妃心思也细致明白了许多,你不用担心我,”
她点头,“好在她这人心思倒直,沒那么多拐弯抹角的,只是那个许怡人像是看着有心思极机灵的,否则胡蕴蓉也不必走这一遭一定要许她入宫,”她又道,“今日那个许怡人的事,姐姐原可不必答应她,或者推说皇上定夺就是,”
我抿了一口茶水,“在宫里心思直的人自然吃亏些,可她却不一样,她的身份是越说得直接皇上越肯接受,无往不利,方才我若不答允,她自然会直接领了许怡人去见皇上,虽说有些不合规矩,但她未必做不出來,何况,皇上对美人是來者不拒的,又不肯拂她的面子,”
玉隐脚尖点着地下一盆盛开的珠红杜鹃,细密的花瓣映着她绯红的金丝蝴蝶云鞋,一色的春意秾艳,她口中道:“她也原可自己带了许怡人去,何必要姐姐帮衬她,如今答允了她,那日大选这许怡人就十拿九稳地进來做她的臂膀了,”
“如今是什么时候,皇后虽说失势,却也不曾兵败如山倒,她何必这样去点眼惹人非议,倒累得许怡人受人瞩目,得宠了也未必长久,”茶水的清馨弥漫在唇齿间,余香满口,“好茶”,我忽而明媚一笑,“何况,我方才答允她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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