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新妇红颜愿霓裳(1 / 4)
次日回宫,浣碧嫁与清河王为侧妃的消息传出,六宫惊动,满城宫女闻得讯息无不艳羡,历來侍女赐予亲王至多为姬妾,从无有为侧妃者,合宫羡慕浣碧之余,无不议论淑妃盛宠,皇上连她身边侍女亦另眼相看,
玄清多年孤身,此时太后得知终于要纳妃,虽只是侧妃,却也下令内务府好好热闹一番,正当内务府忙得手脚朝天的时候,却出了一桩变故,
数年前太后曾意欲为玄清指婚,十分中意沛国公府的小姐尤静娴,此中有个缘故,既是因为沛国公门第相当,又无多少实权,更是因为尤静娴自幼与玄清见过一次,钟情许久,然而玄清始终未允,那尤静娴却痴心一片,再不肯嫁,一來二去,便耽误成了未嫁老女,
如今玄清欲娶浣碧一事合宫皆知,沛国公府亦有耳闻,尤静娴触动情肠,竟因痛致病,伤心欲绝,沛国公爱女心切,也顾不得脸面,连连上了三道请安的奏折与太后和玄凌,恳请体念女儿一片痴心,情愿女儿居媵妾之位侍奉清河王左右,不致使他老來失了爱女,
如此倒有些棘手了,沛国公两朝元老,曾为玄凌即位出力不少,如今手中虽无实权,却是一等一的公侯府第,甚得尊崇,如此言辞卑微,爱女情切,连太后亦不免动容,
这一日太后正召见浣碧参详谈吐容貌,倒也不无欢喜,见了我与玄凌,不免提及此事,向浣碧道:“你既与王爷情久,哀家倒也不便与你开口,只是尤家小姐是哀家素日看中的,又为六王耽搁了许多年,想來终无什么出路了,”她停一停,“按尤家的身份,他家的女儿怎会做妾室,当年哀家与皇上都是属意她为六王正妃的,”
玄凌看我一眼,陪笑向太后道:“沛国公自己都说甘为媵妾侍奉左右,何况老六喜欢的是浣碧,这正妃……只怕老六自己也不肯,”
太后叹道:“哀家不是老糊涂,如何不知,只是你与六王钟情已久,横路來个程咬金本就不悦,何况还要为正妃,可是如若不允,那边沛国公府的面子也不可驳得太厉害,人家已经这样低三下四來求了,到底也要怜惜静娴的一番痴心,哀家思來想去,只能让她与你平起平坐同为侧妃,也算不得委屈了你,”太后觑一眼浣碧,“如今哀家只看你的意思,若你不答应,以后三个人一起过日子,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也是难受,”
浣碧瞧我一眼,低头咬唇思量片刻,沉稳笑道:“尤小姐一片痴心与奴婢是一样的,佛祖尚且怜悯人间性命,奴婢又怎会眼睁睁看着不答应,太后许奴婢与尤小姐平起平坐,已是格外开恩了,奴婢日后也定会与尤小姐和睦相处,不让六王烦心,”
太后打量她两眼,方才展露笑意,“妇德为女子最要紧的德行,你能如此大度,哀家也就放心了,”
浣碧依言含笑,紧紧抿住双唇,
这番变故,玄清自然十分不愿,然而玄凌叫岐山王亲领了他去探望尤静娴,如此情状他亦不忍,最后连玄凌亦劝,“你若真不喜欢她,只当养在家里罢了,何苦累她一条性命,若沛国公为此事心中生怨,于朝政也不相安,”如此好说歹说,到底也把册尤静娴为侧妃之事办了起來,倒是玄清愈见憔悴,怏怏不乐,
不日,玄清请旨终身不再另娶,又定下要浣碧入府主持家事,因而纳妃礼要隆而重之,这话虽也有指尤静娴的意思,然而人人皆道玄清对浣碧情深意重,二人两情相悦,不过便宜了尤静娴罢了,
亲王纳妃礼仪极繁,何况这侧妃礼办得极隆重,有纳彩、问名、纳吉、纳徵、请期、迎亲六礼,我定下精神,为浣碧事事打点妥当,待到问名这一节时却有些犹豫了,浣碧生母本是摆夷女子,父亲入大周为官数年后又牵连谋逆一事沦为大逆罪臣,隆庆朝严旨不得纳大逆罪臣家眷为妻妾,其母身份断不能公开,所以浣碧上报内务府记录玉牒时只推说记得母亲的名字,余者因为生母早逝都不记得了,才混了过去,因浣碧只比我小一岁,又年长于玉姚,所以排序为甄氏第二女,我修家书一封请爹娘入京主持婚仪,又另写一封将浣碧入族谱、其母牌位入祠堂之事细细说与爹爹知道,我又按着我们姐妹排行从“玉”从“女”旁,定了玉如、玉姗、玉娇、玉婧、玉妩几个名字给她拣选,浣碧不喜“如”字隐了其母乃妾室如夫人的出身,倒很是喜欢有“姗姗來迟,后者有福”之意的“姗”字,谁知报了礼部上去,礼部尚书却道义女到底非本家出身,总得内外有别,只能从“玉”字排行,我与浣碧一说,想起她此身身份隐匿多年,便定了“玉隐”为名,浣碧虽因此事有些不乐,然而到底了却多年心愿,又得玄清如此礼遇,也算夙愿已偿,十分喜悦,事出仓促,我将昔年备下给玉姚、玉娆的嫁妆全数赠与玉隐,又请吕昭容主婚,玢儿养好伤之后便跟玉隐入府主事,又从内务府选了六个精干伶俐的丫鬟一同陪嫁过去,十足按闺阁小姐出嫁之礼安排,绝不使素來好强的浣碧自觉身份失于沛国公府,日后低人一头,如此,只待爹娘回京,六月初四浣碧出阁,
月牙细细一弯,已是六月初三了,爹与娘亲在四日前已到了京中与我相见,一别多年,爹爹与娘都多了几多白发,相拥的哭泣不能洗去多年的委屈与分离之苦,而哥哥的病更让爹娘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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