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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迟迟钟鼓初长夜(下)(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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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拂。二人眉目传情。情根深种。待到甄氏出宫。幽居甘露寺时。温实初私下探访。二人旧情复燃。暗通款曲。甄氏再设计搬去凌云峰独居。私相往來。如做了夫妻一般。多少快活。以至甄氏回宫后。二人在大内也罔顾人伦。暗中苟且。”

槿汐极力克制着怒气。道:“小主这样好本事怎不写戏文去。爱编排谁都无妨。娘娘是否有罪还未可知。即便有罪也是有人蓄意诬陷。怎么小主倒认定了淑妃娘娘一定与人私通一般。一口一个‘甄氏’起來。”

祺嫔冷冷扫她两眼。“贱人身边的贱婢。甄氏若真有罪。你便是第一个为虎作伥的。岂能容得下你。”

槿汐毫不示弱。口角含了一丝凛然之气。“容不容得下自有皇上定夺。小主何必出口伤人。奴婢在小主面前不敢辩驳。的确是贱婢不错。只是若较真起贵贱來。小主是正五品嫔。奴婢虽然不才。却是皇上亲口所赐的正一品内宫尚仪。小主是否应该自矜身份。”

祺嫔何曾受过这样的气。才要争辩。皇后已递了个眼色。带了责备之意。“好了。和宫女吵吵闹闹的成什么样子。你也太不重身份。”

祺嫔只得忍气吞声道了声“是”。

槿汐深深拜倒。向玄凌道:“奴婢在宫中服侍近三十年。淑妃娘娘并非奴婢服侍的第一个主子。也并非服侍得最长的主子。实在无需偏私。奴婢平心静气说一句公道话。娘娘与温大人确无私情。”

玄凌的步子有难以察觉的沉重和迟疑。他缓缓走到我身前。炯炯目光直欲探视我心底。须臾。他轻轻道:“你有沒有……”他迟疑片刻。终究沒有问出口。

然而。沒有问出口的。是他难以自解的心魔。

我压抑住心头澎湃的怒潮与酸楚。平静地看着玄凌。静静道:“臣妾沒有。”

玄凌点一点头。任凭眼中阴霾的惑色不曾减去半分。他依旧挥了挥手。向皇后道:“罢了。朕相信淑妃。”

他的手势疲倦而苍凉。胡蕴蓉见势。睨一眼皇后轻笑道:“表姐也是的。这件事能有多难断。祺嫔素怨淑妃。找了人來串供闹些文章罢了。温实初往淑妃殿跑得勤些原是他医家的本分。若这些子都要被人说闲话了。岂非咱们请温太医医治过的嫔妃都要人人自危了。”

皇后轻轻欠身。金錾花镶碧玺翠珠花钿闪烁着月影般耀耀光华。她眼中有幽暗的星芒一闪。也不理会胡蕴蓉。只和缓道:“皇上若真要还淑妃一个清白。就该彻查此事。以免日后再有闲话。”玄凌“唔”了一声。转头去看皇后。皇后道。“此事已经宣扬开來。诸妃在座都听得明白。若不明不白了结了。皇上与臣妾自然都是相信淑妃的。可是外头的人沒个准信听在耳朵里。人言可畏。反而有损淑妃声誉。”

胡蕴蓉嘟一嘟嘴。闲闲道:“人证不少了。一人一篇话听得人脑仁疼。表姐若再无主意。夜深了咱们也就散了。”说罢冷笑。“今日也够热闹了。一早扯上我。再是淑妃。三堂会审。知道的人呢说宫里的人会找乐子。不知道的以为宫里尽是鸡鸣狗盗、欺上瞒下之事。更连累了皇上英名。”

皇后微微一笑。“蕴蓉既有这许多不放心。不若去请了太后來做主便是。”

玄凌闻言蹙眉。“糊涂。太后年纪大了。拿这些事告诉她岂非叫她不安心。愈加合宫不宁。”

陵容盈盈而出。一袭粉白衣衫像一株凌水而出的俏丽水仙。哀哀眼波在烛光明媚的摇曳下似有泪水轻涌。她怯怯道:“姐姐为皇上生有皇嗣。又操持后宫大小事宜。沒有功劳也有苦劳。姐姐对皇上一片深情。皇上万万不可轻信人言。”说罢长跪于地。以额触地。连连叩首。“还请皇上细细查清此事。不要让姐姐为人言所困。”

吕昭容不屑转头。按着琵琶扣上金累丝托镶茄形蓝宝石坠角儿向贞贵嫔撇嘴道:“这会子她倒惦记着姐妹情深了。从前淑妃废入甘露寺那会儿就不见她想着遣人去问候一声。倒劳烦了人家温太医。若是她去了。眼下也沒那么男女私情的闲话了。”

贞贵嫔望了陵容一眼。怏怏地别过头。不愿去看。

余容娘子的裙摆上绣着大朵含苞欲放的绯红芍药。那鲜艳欲滴的红色一路开到她的眼中。她向温太医道:“我有一事不明。还想请问太医。”

她彬彬有礼的神情使温实初一度灰败的神情稍稍镇静。他的声音有些干涩。“小主请说。”

她一字一字道:“淑妃是有孕回宫。既在外头有孕的。皇上不便时时去看望淑妃。按静白师傅所说倒是温太医來往频繁。那么淑妃这胎……”

她的语句似雪亮的钢针一针一针刺向温实初。他原本苍白的面色泛起急切而激愤的潮红。“小主言下之意是以为娘娘的皇子与帝姬并非帝裔。事关社稷。小主怎可胡乱揣测。”他撩衣跪下。眼中有急溃的光芒。“皇上万万不可听信小主揣测。”

祺嫔抢在温实初身前道:“淑妃宫外得子而回本就叫人有疑虑。余容娘子这话倒也不是凭空揣测。当时跟在淑妃身边的只有槿汐和浣碧两个。依臣妾之见。严刑拷问之下必有收获。”

我心头一震。不由喝道:“大胆。重刑之下必多冤狱。岂有滥用重刑以得证供的。祺嫔的心肠不像是宫里养尊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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