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寥落悲前事(2 / 5)
别气伤了身子,祺嫔娘家的确有功,本宫哪里敢杖责她,见了面还要给她留三分情呢,只是规矩不能不立,花宜,,”我指一指太液池边的石阶,道:“那里风好水好,不会憋气,你带着祺嫔跪到那儿去,拿老子的《道德经》给她读读,叫她静静心,别太失德,待祺嫔读完了,你再回來,”说罢与眉庄同行,笑道,“我宫里的秋菊开得很好,咱们一同去看看,”
才行两步,却听身后的祺嫔忿然道:“娘娘要罚,嫔妾自不敢驳,只娘娘别得意过了头,位高人愈险,娘娘以为坐得稳淑妃的位子么,”
我转头看她,不觉失笑,“本宫的位子稳与不稳,自然不是因为你,”
祺嫔深深一笑,眼中有幽暗如磷火的光芒,幽幽迸出几分倔意,道:“嫔妾自然不入娘娘的眼,难道娘娘一家都是好的了么,”她的目光有意无意在玉姚身上拂过,“吃里爬外的人多着呢,娘娘偏能眼里容下沙子,胳膊折了往袖子里藏,”
我听着她的话似别有深意,立时喝道:“花宜好好看着她,她若敢延怠,就按淑媛的话,狠狠掌嘴,”说罢,自带了人离去,
行得远了,玉姚忍了半日的泪忍不住落了下來,抽抽噎噎的哭声夹杂在呜咽风声里格外叫人生怜,
我温言安慰道:“她说的那些都是疯话,你别往心里去,这样的日子跪在太液池边吹风念经,够她受得了,”
玉姚闻言神色大变,更是掌不住哭了起來,抛下众人掩面便往未央宫奔去,玉娆性急,一路追了上去,我心下着急,忙向小允子道:“还不快追上去,”说罢便匆匆向眉庄告辞,
才至未央宫大门,槿汐已满面焦急迎了出來,道:“二小姐一路哭着跑进印月轩,关了门也不许人进去,奴才们怕出什么事,顾不得规矩闯进去一看,二小姐已然悬梁了,”我头上一阵发晕,耳中嗡嗡直响,槿汐忙扶住我,“娘娘安心,已经救下來了,亏得发现得早,不打紧,”
我心下焦痛,忙忙便要往印月轩去,槿汐忙拉住我道:“娘娘别急,奴婢瞧二小姐心绪不安,已请温太医喂了安神汤药,只怕这会子要歇息呢,”
我这才稍稍放心,提着的一口气缓了大半,握住槿汐的手道:“幸亏有你,,”
槿汐忙道:“并非奴婢,恰巧温大人來给小皇子请平安脉,否则拖得一时片刻可怎么好,”
我在印月轩外头,隔着窗棂见玉姚沉沉睡去,方才由槿汐陪着进了柔仪殿,槿汐手势熟稔,点上瑞脑香,为我揉着额角,轻轻道:“方才出去还好好儿的,怎么二小姐忽然寻起短见來,”
我心下急痛,“还不是祺嫔那贱人,专挑刺心的话來说,玉姚从前受了退婚之辱,如今还要被负心人的妹妹羞辱……”我心下大恨祺嫔,又不免痛惜玉姚,道,“到底也是玉姚心性软弱,若换做……”
玉娆一步踏了进來,朗声怒道:“若换做是我,必饶不过害我之人,怎会伤了自己性命,”
槿汐忙福了一福,我向玉娆招手道:“你來了正好,我正有话问你,从前在江州,玉姚也是这样寻死觅活的么,”
玉娆满面哀伤如晓云愁雾,“被管家悔婚自是奇耻大辱,自到江州,爹爹虽还是为官,只是寒苦之地,家中甚是拮据,我那时还年幼,爹爹与娘又年迈,家中都是二姐尽心竭力照料,只是二姐她终日啼哭,这五六年间并未转圜,”玉娆恨极,鬓发间一枝小小的蝴蝶穿花珠钗上的须翅栗栗颤动,“管家负婚也罢,世上拜高踩低的人不少,可恨管溪那厮太负心薄幸,咱们家被贬他就迫不及待娶了旁人,今日管氏又如此欺辱二姐,”
我听得“负心薄幸”四字,心下不禁一动,想起方才种种,祺嫔话中所指似乎不只是折辱玉姚被退婚一事,两下里一想,心中愈加明白,
大殿内沉静如水,快入冬的天气,黄昏时分的光线似厚厚的阴翳,叫人透不过气來,殿内渐渐昏暗下來,仿佛有一根针刺在心口上,慢慢地逼进,要挑破郁积已久的那滩脓血,槿汐缓缓把深重的大门关上,一盏一盏点上灯火,我的声音在空寂的大殿里听來格外疏落,“娆儿,你要告诉我实话,”
仿佛是夜里睡得不足,脑袋里昏昏沉沉的,心跳得格外缓慢,一突一突,好似要窒息了一般,浣碧轻轻在我耳畔道:“二小姐醒了,小姐可要去看看,”
我缓缓点一点头,站起身道:“到底身子要紧,玉娆,我们去看你二姐姐罢,”
坐得久了,膝上有点酸麻,站起來时晃了一晃,浣碧赶紧扶住我,“小姐小心,”
远远传來“哐啷”一声,在静夜里格外惊心,印月轩那头隐隐有呼喊哭闹之声,我顾不得腿酸,急急扶了浣碧的手出去,才至印月轩门口,只见灯火通明,仆妇宫人乱作一团,玉姚只穿了一身素色的寝衣,长长的头发散乱地蓬着,手里紧紧攥着一块碎瓷片抵在喉头,满脸泪痕斑驳,
玉娆面色雪白,忙冲进去道:“二姐,你别糊涂,”
合宫宫人吓得劝的劝,跪的跪,呼号磕头不止,玉姚只哭个不休,瘦弱的身子簌簌颤抖着,却半点退意也无,指缝间隐约滴落鲜红的血液,顺着她雪白的手臂蜿蜒而下,分外触目惊心,
我急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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