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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同心(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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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许多,

而一颗心,已是瘦到虚无了,

端妃神色有些恍惚,烛光熠熠,四处蔓延着一种秋夜萧索沉闷的气息,殿中翠织金绣的团花帷幕反射着沉甸甸的暗光,端妃忽而一笑,声音仿佛是从古旧的回忆中穿來,看着我道:“方才看你的侧影,真的与傅婕妤很像,”她道:“两年前,我曾与傅婕妤同在上林苑下了一局棋,”

我安静看着她,“姐姐很喜欢她,”

“不是”,她淡淡道:“我只是忆及你才肯与她说话下棋,”

我微笑,“傅婕妤真的那么像我么,”

“像你,也很像一位故人,”

我低头默默,“我知道,”我转头看着窗棂上“六合同春”的花样,明明是吉祥欢喜的图样,心下却只觉黯然,“真的很像么,”

她点头,“我沒有读过书,却也知道咏雪词,傅婕妤是‘撒盐空中差可拟’,而你则是‘未若柳絮因风起’,形似与神似之别而已,”

我想起前事种种,更是恻然,“撒盐也好,柳絮也罢,终究只是像雪罢了,”

“我只是提点你一句,像雪并不算太坏的事,,,你自己细想去罢,”

我低头不语,只怔怔托腮仔细品味她话中深意,眉庄看我与端妃一眼,道:“你们越发爱打哑谜了,”她停一停,“我只知道傅如吟入宫那一日,所见妃嫔无不色变,宫中纷传她像足了你,直疑心是你家姊妹,”

我讪笑,“像我,也足以叫人害怕了吧,她自己可知道与我容貌相似,”

“皇上专宠如此,人言纷纷只怕捂上耳朵也躲不过,她怎会不知,”眉庄看一眼端妃,静静道:“她恨极了像你,而像你,是她获宠的惟一资本,她不敢也不能舍弃,”

我念及五石散夺宠一事,心下警醒,低低道:“所以……”

眉庄如何不晓我的意思,“当日之事实在蹊跷,我总想不出五石散怎会神不知鬼不觉进了她宫里,她与皇上一同服食,终不会一无所知,”

端妃捻着手串上的祖母绿圆珠,沉吟着慢条斯理道:“如若她也觉得时时有被人夺宠之虞,一心想要固宠,又不愿只凭容貌承恩于殿上,再有人从旁诱使,她必入瓮中,”

眉庄低低叹一口气,拍一拍我的手道:“终究也是逝者了,个中情由如何,实在不必多加揣测,顾好自己才要紧,”

端妃安静抿唇,衔着笑意道:“也是,如今淑妃你最该思量的是如何与敬妃联手,我太晓得她的脾气,未解此仇她势必不能罢休……”

“她不会冲动的,姐姐安心,”我笑盈盈望着端妃,“其实姐姐是最睿智的……”

端妃眼波盈盈,口中截然道:“你也放心,我断断不会出手助你,”

我微微松一口气,沉静道:“我也作此想,姐姐向來洞若观火,最能冷眼看清乱局,再者若让姐姐沾染了是非,來日我若有不虞,也怕无人说得上一句公道话了,”

这日天气晴爽,寒意却如一层冰凉的羽衣披覆于身了,我午睡醒來,和乳母一同哄睡了灵犀和予涵,正看槿汐和浣碧在后园里翻晒着冬日里要穿的大毛衣裳,外头阳光耀目,晒在冬衣上有股子蓬松的棉花的香味,

日影无声无息转移,我蓦然抬头,却见敬妃安静站在重重飞檐下仰望远远天际,却也不晓得是何时进來的,不觉笑道:“姐姐怎么悄沒声息就进來了,倒唬了我一跳,”

她的语气漫不经心,仿佛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一般,“也沒什么,只觉得同样的日头,在柔仪殿看就是比在昀昭殿看舒服,”

其实昀昭殿并不富丽,惟一的好处只在日光充裕,即便到了冬日也暖意融融,“昀昭流霞”更是紫奥城胜景之一,独独赐敬妃所居,可见当年玄凌对敬妃的重视,

她转脸向我笑了笑,“带我去看看韫欢和涵儿,好不好,”

我点头,我牵着她的手进去,锦绣堆褥中,灵犀和予涵一边一个安静睡着,乳母支颐在旁轻轻拍抚,

敬妃静静站在一旁,看着睡梦中孩子绯红的小脸,声音轻微得似柳梢溅起的涟漪,“人人都说昀昭殿日光丰美仅逊于皇后的昭阳殿,都说当年华妃之下皇上最爱重的就是我,可是从那日我知道皇上不过是挟我以衡华妃之势时,我的心里便再沒有见过阳光明媚的时候了,”她的声音仿佛不是自己的,神思荡漾在久远的过去之外,“和华妃同住一宫那些日子,我直到今日做梦还会惊醒过來,你想不出她那样一个人会弄出多少细作的手段來为难你,既然皇上的恩宠不可依靠,我只发疯一样想要个孩子,让往后的日子不那么孤苦无依,”她的手指微微发抖,“我总当是自己福薄,怨不得天怨不得人,后來新人陆续进宫,皇上也不大理会我了,我只好断了念想,”

我握一握她的手指,柔声道:“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敬妃点头,髻间饱满的白玉凤凰微微颤动,“我总当是的,你离宫之后,我有了胧月,”她掖一掖孩子的被角,目光温柔得似能沁出水來,“她送到我宫里时那么小,软软的一团,那天下着雨,送她來的内监不当心,半个襁褓都湿透了,胧月冻得直哭,他们又欺负靳娘是新來的乳母,给她吃得肘子里下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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