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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夜雨(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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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子來了。”说着便叫孙姑姑。“扶哀家起來。咱们一同去看看。”

我与眉庄一听太后亲自要去。忙劝道:“外头风雨大。太后凤体尚未痊愈。实在不宜外行。”

眉庄又道:“或者太后派孙姑姑去瞧也是一样的。若这般亲自劳动。又着了风寒可更不不好了。”

然而太后的恍若未闻。已叫小宫女服侍着穿了衣裳。淡淡道:“子嗣固然要紧。只是宫里不能再出一个傅如吟了。”太后语气平淡。然而这平淡之中自有一股不可抗拒的肃杀之意。

太后的凤辇到达玉照宫之时。玄凌也恰巧赶到。见太后亦在。玄凌不由失色。陪笑道:“母后怎么來了。这么大的雨。不如儿臣送母后回宫。”见我亦陪在身边。虽当着太后的面。仍忍不住道:“嬛嬛。你有着身孕。这样风里來雨里去的。若伤了孩子可怎么好。”

我忙要欠身答允。太后已然笑道:“皇帝只记着莞妃的孩子。怎么忘记了玉照宫里的徐婕妤也怀着皇上的孩子。皇帝此刻才想到子嗣要紧。那么方才都在哪里呢。为了什么人什么事连子嗣都忘在脑后了。”

玄凌一时讷讷。忙笑道:“安贵嫔今日受了惊吓。儿臣看望她时一时误了。并不晓得徐婕妤身子突然不好。”

太后依旧微笑。而那笑意里含了一丝森冷。道:“如今的内监宫女们越來越会当差了。出了这样的事竟不晓得要即刻禀告皇帝。”

服侍徐婕妤的桔梗早已随刘德仪迎在了宫外。见太后这般说。忙道:“奴婢们跑了几回景春殿都不能面见皇上。连李公公也传不进话去。”

太后冷笑一声。已含了几分厉色。“果然哀家所知不虚。到底是景春殿的人欺上瞒下呢。还是皇帝无心关怀玉照宫之事。”太后不容分辩。冷冷道:“皇帝自然是不会错的。错的是下边的人。去传哀家的意思。景春殿上下人等皆罚俸一年。小惩大戒。”

太后身边的内监旋身去了。只余玄凌微有尴尬之色侍立在旁。低低道:“母后所言极是。只是儿臣当时牵挂安贵嫔。所以……”

太后不置口否。只道:“那么是一个嫔妃的性命要紧呢。还是子嗣要紧。”太后眉目蔼然。语气已转如平日的温然慈祥。“外头雨大。皇帝随哀家一起进玉照宫吧。”

玄凌诺诺应了。扶住太后的手进去。我与眉庄、端妃和敬妃尾随其后。

空翠堂的内室里。徐婕妤的样子很不好了。面色苍白如纸。整个人仿佛虚脱了一般。委软在床上。她的身子本就单薄。此时六个月大的肚子隆起。更与她瘦弱不堪一握的身形不符。仿佛孱弱得随时都会被风吹走一般。徐婕妤人事不知。良久。只低低唤一声。“皇上……”

玄凌并非不关心子嗣。此刻亦是心疼焦急。上前拉住徐婕妤的手道:“燕宜。朕在这里。”说罢向侍奉在侧的卫临低喝道:“白日里还好好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卫临低首道:“小主是郁结难舒。加上今日情绪大变。便一直发烧不止。再这样下去。恐怕……”

玄凌微有怒色。叱道:“糊涂。既然发烧。何不用退烧的方子。”

卫临面有难色。道:“徐婕妤已有六个多月的身孕。不能随意用药。而且……婕妤身体孱弱。喂下去的药都吐了出來。根本咽不下去。”

卫临回话的须臾。徐婕妤清秀的面庞痛苦地扭曲了一下。低低唤道:“皇上……”

敬妃的手试探着抚到徐婕妤的额头。惊道:“怎么这样烫。”

太后扶着孙姑姑的手。一手执了一串佛珠。念念有词。片刻叹息道:“也是个苦命的孩子。”

温实初请出太后与玄凌。低声请示:“请恕微臣直言。徐婕妤若一直吞不下药去只怕有性命之忧。若到万不得已时。母体与胎儿只能择其一保之。请问太后与皇上的意思是……”

玄凌略略沉吟。微有不舍之态。然而不过片刻。唇齿间含了凌厉决绝的割舍之意。道:“要孩子。”

玄凌说得太急。太后微微横了他一眼。捻着佛珠道:“徐婕妤的胎已经有六个多月了。若要强行催产。大约也能安然养下來。皇上膝下子嗣不多。而妃嫔俯首皆是。自然是皇家血脉要紧。能保全大小就要尽力保全。若不能……你们该明白怎么做。”

太后说得缓和而从容。我站在旁边。身上激灵灵一冷。几乎从骨缝内沁出寒意來。眉庄眸光悲凉。低首望着地上。端妃一脸凄楚之色。只把身子掩在敬妃身后。二人皆是默然。我趁着众人不注意。悄悄拉住退下的温实初。低低郑重道:“一定要保住两个。”

温实初颔首。眼中掠过一丝悲悯。“我明白。”

折腾了半晌。太后面上倦色愈浓。眉庄扶住太后。婉声劝道:“太后先回颐宁宫歇息吧。这边有了消息臣妾会立刻遣人禀告太后。”

太后久病之后精力已大不如前。便道:“也好。”她转头嘱咐玄凌。“皇帝在这里好好陪陪徐婕妤吧。倘若真有不测。也是皇帝最后一次陪她了。”

这话说得凄凉。我亦酸楚难言。玄凌垂眸答应了。太后顾念我与端妃的身体。只叫先回去歇息。留了敬妃和眉庄陪伴玄凌。

我回到柔仪殿。浣碧和槿汐上來服侍着我换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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