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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耿耿星河欲曙天(1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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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月之中。玄凌又寻机來看了我两次。两情欢好。愈见深浓。谈笑里说起宫中事。玄凌欢喜道:“燕宜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呢。自从蕴蓉生了和睦帝姬之后。宫中鲜有喜讯了。”

我疑惑。“燕宜。”

这个名字我是听说过的。芳若口中对胧月颇为疼爱的徐才人。玄清口中在太液池畔作《四张机》吟诵的徐婉仪。因玄凌的病重日夜跪在通明殿祈福至虚脱的痴情女子。仿佛深情而颇负才学。然而似乎并不十分得宠。

玄凌漫不经心道:“是你离宫那年进宫的。说也奇怪。朕也并沒有太宠幸她几回。就这样有了身孕。倒是蕴蓉和容儿半点动静也沒有。”

我只作无意。抿嘴笑道:“这样的事也看天命的。是徐妹妹好福气呢。”

玄凌半是感慨半是懊丧。“宫中一直难有生养。如今燕宜有了。朕进了她从三品婕妤之位。也盼她能为朕生下一位皇子。宫中已有四位帝姬。皇子却只有一个。漓儿又不是最有天资的。”

我微笑道:“皇上正当盛年。宫中佳丽又多。必然还会有许多聪颖俊秀的小皇子的。”

然而徐燕宜一事。我听在耳中倒也喜忧参半。忧的是玄凌被徐燕宜的身孕羁绊。只怕出宫來看我的机会更少;更忧的是徐燕宜有了身孕。只怕玄凌的心思多半放在她身上。对我來日要道出的身孕不以为意。喜的是宫中有人有孕。皇后她们的目光自然都盯在徐燕宜身上。我更能瞒天过海拖延一段时日。

身形即将明显。我与槿汐谋划再三。大约已经成竹在胸。

于是那一日李长照例送东西來时。我的恶心呕吐恰恰让他瞧见了。

李长微微踌躇。很快已经明白过來。不由喜形于色。忙跪下磕头道:“恭喜娘娘。”

我微微红了脸色。着槿汐取了一封金子來。笑盈盈道:“除了槿汐和浣碧。公公可是头一个知道的呢。”

李长忙躬身道:“恕奴才多嘴问一句。不知娘娘的身孕有多久了。”

槿汐掰着指头算道:“不前不后恰好一个月多上一点儿。”

李长想一想。喜道:“可不是皇上头一次上凌云峰的时候。奴才可要贺喜娘娘了。”李长微微抿嘴一笑。似是有些欣慰。“娘娘这身孕有的正是时候。娘娘可知道徐婕妤也有了快三个月的身孕么。”

我慵懒微笑。闲闲饮一口茶盅里的桂花蜜。“我与徐婕妤都有了身孕。怎么叫我的身孕就正是时候呢。”

李长神色一黯。略有些不自然。“娘娘不知道。这事晦气着呢。徐婕妤刚因身孕晋封婕妤沒几天。钦天监夜观星相。发现有二十八星宿北方玄武七宿中危月燕星尾带小星有冲月之兆。娘娘细想。徐婕妤闺名中有一个燕字。又住北边的殿阁。那么巧有了身孕应了带小星之像。这危月燕自然是指怀着身孕的徐婕妤。宫中主月者一为太后。二为皇后。如今太后病得厉害。皇后也发了头风旧疾。不能不让人想到天象之变。皇上又一向仁孝。是而不得已将徐婕妤禁足。皇上这两日正为这事烦心着呢。若知道娘娘的身孕岂有不高兴的。”

我与槿汐互视一眼。俱是暗暗心惊。暗想此事太过巧合。危月燕冲月之兆。玄凌即便不顾忌皇后。也不能不顾忌太后。

我缓一缓神色。只问:“太后身子如何。”

李长忧心道:“冬日里天一冷旧疾就发作了。加之滇南报來六王的死讯。六王是太后抚养的。太后难免伤心。病势眼瞧着就重了。到现在还一直病得迷迷糊糊呢。”

我心中有数。微微垂下眼睑。“不省人事。”

“是。偶尔醒來几次。又有谁敢告诉太后这事叫她老人家生气呢。”

我低头拨一拨袖口上的流苏。轻声道:“皇上知道我有孕了难免会高兴过头。公公得提点着皇上一些。皇后头风发作。又有徐婕妤危月燕冲月之事。宫中诸事烦乱。我的身孕实在不必惊动了人。”我瞧他一眼。“你是有数的。”

李长沉吟片刻。旋即道:“奴才省得。只皇上晓得即可。只是娘娘既然有了身孕。皇嗣要紧。总要请太医來安胎的。”

槿汐早已思量周全。娓娓向李长道:“娘娘现在身份未明。许多事情上都尴尬。更怕张扬起來。倒是太医院的温实初大人与娘娘曾有几分交情。不如请他來为娘娘安胎。”

李长哪有不允的。一叠声地应了。又道:“从前娘娘生育胧月帝姬就是温大人照顾的。皇上一向又赞温大人妙手仁心、忠心耿耿。必定会应允的。”

我微笑道:“公公在皇上身边久了。自然知道怎么说才好。我就在这荒山野岭之中安安静静待产就好了。”

李长笑吟吟道:“娘娘说笑话了。皇上怎么会让娘娘在这里待产呢。必定要接到宫里去好好养着的。”

我微微冷下脸來。愁眉深锁。“公公这就是笑话我。如今您称我一声昭仪。不过是大家脸面上过得去。我哪敢应您一声‘本宫’呢。我如今就是妾身未明。皇上宠幸几回不过转眼就忘了。我哪里敢存了什么盼头。公公若说回宫养着。我既是废妃出宫的。哪里还有回去的理。我只盼能平安抚养这孩子长大就是。”

李长蓦地跪下。磕了一个头道:“娘娘这话从何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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