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河泊小吏(2 / 2)
人,想起方才要打林海,神色有些赧然。
他又在被绑成粽子的苟司吏身上搜索起来,从他的袖子里摸出两个银锭,看他那身衣服不错,又把他和老汪分别松绑,剥了外衣后再重新绑上。
“是,是,全凭爷爷吩咐。”苟司吏拼命应承。
“都别动,老子刀没长眼。”林海挟持着苟司吏向后退出,和那两个皂隶拉开距离,直到后背靠上木墙。
“来了多少人?”林海霍然站起身来。
“快……快遵好汉爷的令。”苟司吏生死关头,顾不得脖子疼痛,忙不迭地吩咐起来。两个皂隶都是苟司吏的家生奴才,老汪则全靠这便宜女婿吃饭,三人对视一眼后乖乖照办。
林海乘胜追击道:“那石叔是何意?”
“冤枉啊,苟老爷,老汉冤枉啊。”石五四扑通一声冲苟司吏跪下,咚咚磕头,两个皂隶不由分说将他架起,从褡膊中取出绳索,开始五大绑。
珠娘一看急了,欲要上前却被林海死死拉住,她扭头一看,只见林海畏畏缩缩地躲在角落里,频频摇头,脸上一副惊恐神色。
“要我不着恼,除非是你以身相许……不行,你爹已把你许给我了,这个作不得数,你再想个别的法子向我赔礼?”林海笑嘻嘻回应着珠娘,走到老汪身前啪啪甩了他两个大耳刮子。
“贤婿,使不得啊,待老汉问一声,看是怎么说话。”石五四一看林海拿刀,登时急了,壮着胆子上前相劝。
“统共四个人,我远远看到有老汪和苟司吏。这左近一里地都没有人家,不消说是冲我家来的,林大哥,他们这起人坐定没安好心,我们不如快些逃走罢。”
正要安抚一下未来老丈人,珠娘突然推门闯了进来:“不好,老汪带着差人上门了。”
很快,木门哐啷一声被踢开,两个手持铁尺的皂隶闯了进来,门神一般在两侧立定。两人都是统一款式的交领窄袖青衣,戴黑头巾,系白褡膊,腰间悬着锡牌。
石五四讷讷道:“我……我的意思是要把珠娘许配于你,也不要三媒六聘,只求你们小夫妻另立门户后,莫要让七仔短了嚼裹,老汉就是做了饿死鬼也含笑九泉。”
“这狗才,一个小吏罢了,倒是没少搜刮。”林海嘿嘿笑着,把银子递给珠娘收好。他不知道河泊官是明清两代出了名的肥缺,司吏又是吏员之首,油水比河泊所大使也少不了太多。
“好耶,我们去做海贼罢。”里间的七仔突然跳了出来,小脸上满是兴奋。
“林大哥,接下来怎么办?”珠娘接过银子,一时有些茫然。
“林某没有在世高堂,若是娶了珠娘,自然也是要给你老送终的。我要真是个没心肺的,天妃娘娘赐下的珠子早就姓了林,哪还有你石家的份?说到底我还是念着珠娘的救命之恩,不然就算强掳了你女儿又怎地?”
“疍家艇太慢,出不了罗湖河就会被擒,要是走陆路,你爹和七仔又跑不远。”林海沉声说着,“你们都听我的,等会儿他们要问起珠子,就说在我身上。放心,我自有主意,今天是我俩的好日子,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杀人。”
“好个胆包了身子的石五四,竟敢潜入本官府上,窃走珰珠一颗,左右与我拿下。”门外传来一个阴冷的声音,一名文士打扮的老头施施然走了进来。老汪跟在他身后,仍是戴着镶玉的瓜皮帽,身上穿了件袍。
珠娘听到这声贤婿,知道亲事谈妥了,一时也顾不得欣喜,赶紧拉着林海道:“林大哥,听我一声,还是逃走罢。”
林海一边察言观色,一边拿腔拿调,软硬兼施地摧毁着石五四的心理防线,尤其后面那番话说出来很有些杀气。他特工生涯里见过的各色人等多了去,惯会看人下菜碟,对付石五四这等人就必须这样。
“我把你个欺心的贼子,见了官差还敢抵赖。我说老石,你儿子做贼,原来是你教出来的?”苟司吏身后的老汪阴阳怪气地笑着,林海替石家还清印子钱后,这老货正恨得心痒痒。
林海咧嘴狞笑道:“你等听真了,老爷不想惹上人命官司,绑了你们几个就跑路。你们谁敢动弹一下,就是逼老爷杀人,到时可莫怪爷爷的刀快。”
“你……好个负心贼!”珠娘又气又怒,反身一巴掌甩向林海,却被林海捉住了手腕。
珠娘被林海揽在怀里,平生
林海哈哈一笑,这丫头平时性子挺烈,想不到害起羞来也别有一番风情,他指着七仔啃剩下的鸡腿道:“不急,你快些收拾,莫要糟践了春婶的鸡。”
林海拿起一只鸡翅膀,一边啃一边扯下苟司吏嘴里的破布:“大人不愧是姓苟,这鼻子也忒灵光了些,你怎么知道我们手里有珰珠?”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