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云泥之别(2 / 2)
领带太紧了,总有些呼吸发紧的感觉,沈渡松了松领带,驱动着车子向目的地行驶。
拍卖会的主办方财大气粗,精巧的小红阁楼挂着莲花形状的灯笼。云灯认出来不少熟悉的车牌号,都是圈子里名声很响的富商巨贾。
沈渡停好车,云灯慢吞吞摸出来一个口罩,只露着一双眼在外面。
三足鼎立,沈家这一代沈渡名声在外,和他同龄的基本都结婚的结婚,生子的生子,但他身边一没什么人相伴,别说投怀送抱,连一点动情的迹象都没有。
他一进来,便吸引了许多人过来打招呼。云灯在他身后垂首,看着西装革履的沈渡被那些财经杂志上能看到的大人物们包围起来,他身高足有一米八几,长腿窄腰,眼眸在灯光的映
照下,像是繁丽亘古花纹的琥珀。
“沈总,有空能赏脸吃个晚饭吗?”
“改日。”
“沈先生……”
他年轻尚轻又身居高位,早就是甩了同龄人许多。从容与那些人周旋。
后面还有蠢蠢欲动想来打招呼的人,被婉言拒绝。隔开那些人,沈渡自然而然牵起还在发怔的云灯,“在想什么?”
云灯回过神,认真地看着他:“我在想,人与人之间有云泥之别。”
有些人生来就已经在云颠,后来者穷极一生,都够不到分毫。他和沈渡,和宋北砚,犹如隔着天堑。
“但是不可逾越的鸿沟,却是你触手可能达到的地方。下雨时自会有人为你撑伞,困倦时会递上软枕,刀山尖锐,可还是会有人愿意以血肉之躯,渡你过千重万重山。”沈渡睨了一眼身旁人昳丽的面容,明明小心思不能完全地遮掩,却偏偏能够让人无条件忍让。
“那你也愿意为我下刀山火海吗?”云灯长睫微动,慢慢回握着男人的手,那枚戒指硌着他的手指。
“在所不辞。”沈渡失笑,但又收敛了笑意,“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义无反顾地站在你这边。”
“拍卖会鱼龙混杂,喜欢什么就加价。”
他语气有些云淡风轻,恢复了往日里的斯文条理。
云灯转过头,走了专用通道,一路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两旁的墙壁上悬挂着水墨的字画,写意风流,都是名家之作。
再往里走,则是暗红朱帐的单独隔间。摆着小紫叶檀的桌椅,帐子上有金色的纹理,古色古香,尽显庄重奢华。
黄叶梨的屏风上绘着仕女图,云灯粗看了眼,便不太感兴趣,翻看着这次的拍卖品,难怪那么多人都说这次拍卖值得一观,居然有许多流失到国外的宝物在会展上拍卖。
云灯心想,附庸附雅的事情还是交给他人来做,过去或许出于各种各样的缘由,愿意扮演冰心玉骨的假象,如今桩桩变故劈头盖脸砸过来,攥在手里的,眼前能够看得到,触碰到的,或许更有价值。
要是那些人识趣的话,送上来的尽是俗物,他就尽数全收。如若是什么字画,就退回去。
反正他们的爱意止于表面,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也就这些用途。他兴致来时的笑脸,都能让他们欣喜若狂,哪怕心情低落疏于搭理,也会自动补好理由。
云灯没打算索求沈渡什么,细水长流,更何况谢栖才是真正的主角,不能操之过急,反倒衬托出谢栖出水芙蓉。
这次拍卖会的场地有三层,能有单独包间的尽是有权有势的。台下穿着天青色旗袍的拍卖师柔婉地介绍着流程。
第一件拍卖品是唐代画家的真迹,起拍价七百万。唐朝存世的画作不多,因此很快有人开始加价。
云灯早些年学过画,他有些天赋,学起东西很快,但远远达不到喜爱的地步。对于世上许多事物,云灯都是兴致缺缺,虚假的赞美是带着毒的花朵,能够令他一次又一次迷失其中。
就在云灯出神的功夫,那副画被一千八百万买下来了,直接高了上一个叫价的人两百万,因此也熄了其他想收藏的人的心思。
云灯知道这画家,对于这件拍卖品也有所了解。稀有归稀有,远不及价格,溢价过分。
云灯修长匀净的手指在桌面上点了点,叫价人的声音是他最熟悉的。他浑身一震,宋北砚,他买一副画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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