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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 乱镜之南山一梦(4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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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下去看时,才发现对方居然站在原地不曾走动,侍从有心想问,却忽地触及六殿下似笑非笑的狭长眼眸,心下一慌,竟是“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侍从:“……”

岑双:“……”

他有那么吓人么?

岑双托腮将这显然还是个少年的纸人NPC打量了几眼,心中估摸着,这镜灵还活着时,大抵是个极端颜控。镜灵是镜妖被炼化后残留下的一道灵识,镜中世界的纸人俱是它所制作,自然受它影响最重,所以这镜中世界的纸人们如此三观跟着五官跑,可见镜灵是个什么尿性。

虽然这小随从在想什么几乎都印在脑门上了,但岑双终究没什么计较的心思,当然也没叫对方起身就是了。托腮的手放下,也不需要人领路,直直朝目的地走去。

徒留侍从跪在原地,打了个寒战。

因为六殿下方才路过时,斗篷带起的那一阵风,可冷了,像数九寒天里才有的刺骨寒风,又像是被冰封千年的人从骨子里散发出的寒意。

怎么会有人笑得与春风无异,却又诡异得像是深埋墓地千年不腐的尸体?所以说,六殿下他哪里是什么供人争抢观赏的娇花,分明是藏在冰河之下的暗礁,其深邃危险,是足以致命的。

只这一刹,侍从终于不敢再东想西想,当下便将纷乱的心思全都收拾起来,站起身时,倒没有再追上去,而是转身朝门口走去。

相爷方才说了,六皇子以后进出相府都不用禀告,任对方自由来往,所以他得去通知那些守在门口的人才行,以后他们这个府邸可就又要多一个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的人了。而他方才的阻拦,其实也只是担心六皇子被三皇子迁怒,毕竟三皇子拿鞭子抽人时,那是真的痛。

而且三皇子醋劲贼大,还不自知。原本侍从还担心模样生得好似人间富贵花的六殿下受欺负,如今看来却是他想多了,因此这么一明白,他自当不再多管闲事。

——但话说回来,六皇子怎么看起来颇为熟悉相府似的,居然能精准地朝着相爷所在的书房走去的?

只记得自己在幻境中身份的小纸人,自然不知道他方才各种联想猜测的乃是位仙人,而且是位大老远就听见争吵声,因此完全是循着声音走过去的仙人。

不错,就在不远处的那座书房,源源不断传来的声音都快将岑双耳朵吵聋了,哪里还需要人引路。其实要说争吵也不完全对,因为那完全是三皇子一个人的独角戏,随着岑双越走越近,那声音也越来越大声。

“什么意思,你是在跟我开玩笑?什么叫不认识我,我问你什么叫不认得我了?!”是三皇子的声音。

“丞相大人,本殿下与你说话你听

到没有!”还是三皇子的声音。

“赫连清音!你看着我!说话!”

岑双已经穿过景墙,正正好能透过大开的窗户看到室内的情形,他稍加思索,便走到了一侧的棵古树旁。这古树高大繁茂,一看便是前人不舍得砍伐,遂留着做了一道景致,而今倒也成了岑双“观景”的好去处。

岑双坐到树杈上时,并未发出什么动静,轻晃的树叶有如风来,并不明显,至少从表面来看,室内的那两人并没有一个往这边看,而从他的角度看去,三皇子与清音仙君俱是背对着他的方向,具体而言,便是清音仙君背对着他们两个人,单手负于身后,透过另一扇窗,看着不知名的地方,而三皇子则几次三番冲着清音扬起鞭子,却又没有一次落下。

当然,他就算打了,也伤不到清音仙君分毫就是。

不过在三皇子忍无可忍叫出仙君本名后,也正是岑双刚爬上树的那一刹,对方终于转过了身子,不知道是不是岑双的错觉,他那一刹似乎看到清音仙君弯了下唇角,因为弧度太浅又一瞬即逝,让岑双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等他定睛一看时,清音仙君便又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了。

而岑双也听到了自来到相府后清音说的第一句话,清越而冷淡,道:“说什么。”

“……”三皇子抖了一下,大约是被气狠了,一时竟是失了言语,半响才找回话头,恼怒道,“说你为何假装不认得我!”

清音仙君的眼眸被白绫遮住,谁也不知他看着哪里,但多少也能通过他的话语看出他对这幻境中纸人的态度,是如同对任何人一样的疏远,道:“不是不认得你,是我从未认识过你。”

清音仙君倒是实话实说,他似乎也完全不知道他所扮演的这个身份与三皇子有什么干系,甚至都不知道对方就是三皇子,当然,看清音仙君的态度,他也并不感兴趣。

不过严格说起来,他们进来的时间还算早,那位丞相与三皇子之间的窗户纸还牢牢隔在那里,而那两人虽彼此属意,但还没到非对方不可的地步,尤其是三皇子,他之所以这么揪着不放,更多也只是为了丞相这个身份与身份后面带来的捷径,要说他如今有多喜欢丞相,那也是不可能的。

皇室中人,哪有那么容易倾心相许,如今的三皇子自然还没有如故事中那样与丞相几番出生入死,更不曾生死相许,所以他在看出对方当真是铁了心要跟他割袍断义时,也不再伪装了,冷冷道了句:“你的意思便是你失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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