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堪回首的自作多情（1 / 2）

段言看着面前的小弟子，这才恍然发觉那个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姑娘早已在不知不觉间长为亭亭玉立的少女，他突然涌起些许愧疚，想起了那把剑是自己给的叶妤“妤儿，改日师父为你亲手铸造一把剑，可好？”

叶妤的心颤了颤“多谢师尊，不过剑冢即将开启，弟子想去试试。”

段言看懂了叶妤无声的拒绝，轻叹了一口气“今日你也累了，早日回去歇着吧。”

等到叶妤离开浮光殿，元歆然咬了咬唇，低声道“师兄，这会不会不好，毕竟小师妹用了这些年了。”

姜止戈摸了摸元歆然柔软的发丝，语气温柔“这原本就是你的，如同师妹说的一般，物归原主罢了。”

离开了浮光殿，叶妤一时之间竟有些迷茫，她竟有些不知何去何从，十年问道路，所求为何？几乎是下意识的，叶妤又来到了剑蝶谷，她蜷腿坐在灵蝶花丛里，看着漫天的灵蝶飞舞，心里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谷清，可转念又想到书里谷清爱的从头到尾都是他的主人元歆然，她顿时觉得自己更加可悲了。

书里她之所以几次三番与元歆然作对只不过就是因为谷清爱的不是她罢了，事实上哪怕意识到了自己只不过是书里一个可有可无的恶毒女配，谷清爱的自始至终都是元歆然，甚至最后谷清对她的死亡推波助澜，可是她还是下意识地想依赖谷清。

初见谷清时她刚入折剑宗不久，她与师尊并不亲近，也未曾与两位师兄有什么交流，每天便是千篇一律的修习练剑，因为元歆然的缘故，折剑宗大部分人都觉得她是踩了狗屎运才入了梅落峰，很是瞧不起她，无人愿意与她结交，她也无知懵懂，两眼一抹黑。

所幸她天赋并不是很差，哪怕是摸索着也勉强引气入体，然后练气，筑基，下山历练。那时的她孤立独行，总是一个人除妖降煞，受了伤也不愿告诉师尊师兄，总是一个人默默咬牙忍着，忍着忍着便成了习惯。

认识谷清那日，她被妖兽所伤，便选择如往日一样自己简单包扎，却没想到这妖兽的齿爪里皆含有毒，她还未等入折剑宗便人事不省，是谷清救了她。

叶妤醒来之时，便是在剑蝶谷的灵蝶花丛里，少年正认真的为她包扎伤口，眉眼温柔，带着淡淡的怜惜，仿佛她是什么易碎的珍宝。

少年发现她醒了，那双眼睛几乎一瞬间就亮了起来，她这才发现，少年的瞳孔是浅浅的粟色，但很快那双眼睛就暗淡了下去，仿佛流星般一闪而逝。

就这样，她除了修行与历练，又多了一个去处，便是剑蝶谷。

每次她受伤，谷清总是认真又温柔地替她处理伤口，教她分辨妖兽，教她解毒包扎，教她如何保护自己。

这是叶妤进入折剑宗以来，除了师尊和师兄外，收到的唯一一份温柔与善意，她珍之重之，合情合理的对谷清动了心。

她从师兄口中得知谷清并非人族，而是生长在雪域一带的雪狼一族，他离群索居，独自居住在剑蝶谷，折剑宗其他弟子多少有些顾及谷清的身份，所以大多数都不与他来往，可是叶妤不在乎，她那时愚蠢又天真，只想着原来这般温柔的谷清也和她一般不被人喜欢，难怪只能与她为伴，却下意识地忽略了他看自己时那温柔缱绻的眼神仿佛是在透过自己看向另外一个人。

二人就这般相处了几年，那层窗户纸一直没被捅破，可是叶妤却很满足，因为她感觉谷清也许只是不善言辞，而并非心里没有她。

直到她得知元歆然的存在，也终于得知谷清与元歆然之间的种种，她才明白，自己只不过就是一个自作多情的替代品，那些温柔与缱绻从来都不是给她的。

不过那时她少年无知，太过自以为是，以为自己始终是与众不同的那个，所以她的第一反应不是愧疚，不是逃避，而是求证，而是质疑。

她不信谷清从头到尾都没有爱过她，也不信那些曾经美好的回忆都只是他的爱屋及乌，所以她发疯一般地跑去了剑蝶谷，却刚好碰到谷清结丹之际，无数天雷凝聚在上空，散发着迫人的威压，似乎是要将渡劫之人撕碎，她来不及多想便连忙布阵替他护法。

许是兽族皮糙肉厚的缘故，就连雷劫都比她渡劫那日声势浩大了许多，那次叶妤第一次见到谷清化形，他尚且是幼狼形态，雪白的一团，可是在雷劫下皮毛很快就烧焦了，灰扑扑的，狼狈极了。

叶妤不忍心，便主动替他抵抗些许雷劫，可是她太过自不量力，差点就被活生生劈死，那时候她性子倔强，哪怕是皮开肉绽也强忍着将过滤过的雷霆之力渡给谷清，却忘了自己也不过是肉体凡胎，她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若是她不出手，谷清万一被雷劫劈傻了可要怎么办。

等到雷劫结束了，叶妤才松了一口气，强撑着一口气爬到了谷清身侧，轻轻触碰他已经被烧焦了的狼毛，心疼得几乎落下泪来，那个温柔知礼的少年何曾落到过这般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