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类人物种,一个德行（1 / 1）

走廊的拐角处，站着个老太婆。

她穿红色的牡丹花雪纺衫，黑色真丝裤，颈上戴着珍珠项链，双手手腕套着金手镯，左手拇指还套着个祖母绿扳指。

脑袋上的白发短而稀疏，瘦削凹陷的脸长满老年斑，眉毛几乎掉光。

三角眼里几乎都是眼白，鹰钩鼻边，两条深长纵纹直贯嘴角。

典型的刻薄相。

顾凡见许柠出来，有些惊愕：“姐，你……”

许柠拍拍顾凡的肩，看向齐老太。

“这位大妈，隔壁左转有家超市，他们家的洁厕灵在打折，买一送二。”

“建议您捎三瓶回家净净嘴哦。”

齐老太瞪着她：“哪来的骚浪蹄子，有你什么事？！”

许柠懒洋洋道：“怎么没我事？你吵到我耳朵了，熏到我鼻子了，影响我胃口了。我还不能有意见？”

不等齐老太开口。

她撇撇嘴，摆出副嫌弃的表情。

“啧，看您头发都白了，还以为到颐养天年的岁数了呢。”

“老年人玩得就是花啊。也不知道您偷了几个汉子，哦不，老头子？”

“都这么大年纪了，您还是悠着点好。得病事小，骨头折了……”

“那可就不好办了。”

齐老太愣了愣：“你、你说什么？！”

许柠指指齐老太戴着的珍珠项链、金手镯、祖母绿戒指。

“我在采访您呀。你这些首饰，少说也得个把万吧？这些都是几个老头的退休金凑的啊？”

齐老太哪里容得了别人往自己身上泼脏水：“别在这发癫！这些、这些是我自己买的！”

许柠“呵”了一声。

某些类人物种。

还真是一个德行。

五年前，许家老宅里有位煮饭阿姨。煮饭阿姨热心善良，膝下有个女儿。

那姑娘比许柠大三岁，文静腼腆，一开口说话就脸红，但干活利索，很懂礼貌。

许柠同父异母的弟弟回老宅住，居然摸黑猥亵那姑娘。

爷爷奶奶大怒，暴揍了他一顿。其他长辈们嘴上骂得厉害，却有意无意把畜生护在后面。

表面对姑娘不停地道歉，愧疚忏悔，做出要大义灭亲的举动。

背地里，却散播各种谣言。

有人倒打一耙，污蔑姑娘故意攀高枝。有人信口开河，编造姑娘受辱的各种细节。

小城圈子小，不到半天，谣言就传遍了大街小巷。

人们热衷荡妇羞辱。

没有荡妇，那就制造荡妇。

始作俑者被人选择性忽视。

受害者反倒成了标靶，被逼成了精神病。

那时，许柠还在学校备战高考，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

等她回来，煮饭阿姨已经带着姑娘离开了，再无音讯。

忆及往事，许柠情绪上头。

语气更加嘲讽。

连珠炮似地一顿输出。

“我知道是你自己买的呀。”

“可你不是女的吗？”

“你刚才不是说，‘一个女的，能挣什么钱？那些钱都是偷汉子偷来的’吗？”

“那按照这逻辑，你买首饰的钱不也是偷汉子偷来的吗？”

“还是说。你狗眼看人低？自己什么样，看别人就什么样？”

“自己没本事挣钱，就想拉全天下的女人共沉沦？”

齐老太根本插不上话，脸又红又青，憋了半天，才骂道：“你！你别血口喷人！我是本分人！哪像你们这些……”

许柠笑着打断她。

“看不出啊！您还会成语耶！”

“你说你是本分人？怎么证明？”

“拿出你是的证据来啊。”

齐老太说不过，干脆扯开嗓子，不断蹦出各种肮脏的字眼。

许柠丝毫不受影响

“哇哦！你骂得种类真丰富啊。”

“这些想必是你亲身悟出来的吧？

“你烂过？你媾过？”

“好厉害啊！老太太，你怎么能懂那么多的？经验太丰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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