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赴约(1 / 3)
日升月落,冬雪消融,新岁甫过,转眼至上元节,城内大街小巷张灯结彩,仍沉浸于佳节氛围之中。
蔺府内外连同均挂上灯,只是蔺不言没什么兴致。
自姨母离开上京,父亲传令喊她即刻回蔺府,兄长为此和父亲大吵一架。
听屋外仆人说,那日书房内传来争执声,期间一道噼里啪啦巨响,不知什么东西摔碎了,随后便是很长时间的沉静,没有再传来任何声音。
少顷,书房门开,兄长一身衣衫沾了无数墨点,脸色平静如常,头也不回离开院子,然而据仆从夸张地形容,他周遭杀气之盛,路过院内那株簕杜鹃时刚冒的新芽猛地收拢,因而成为新岁时节前后一桩不小的事。
不过她知晓这事儿已经是四日后清晨,回府途中由巧月打听告知,待踏进知春院便见兄长在此等候。
她询问一番,只得知他和父亲争吵提及母亲。随之,兄长叮嘱两句,诸如“院内已查过无恙”“安排打扫仆从全被他赶回”“回府多留心林姨娘”等等,再以要紧公务的借口离开。
明显半遮半掩,不想细说,她也未追问到底。
毕竟这不是第一次发生此类争执事件,此前兄长归京不止一次试探过父亲有关林姨娘的事,次次均无所获且不欢而散,而且对于回府这事儿,蔺不言倒无所谓。
一方面是今时不同往日,以前孤身留上京城,除了巧月外无其他可用之人,四姐时不时想找麻烦,可谓如履薄冰。另一方面,磐安时方无那番话她记忆犹新,林姨娘此人不仅和陈家关系甚好,还和母亲之死有渊源。
既然如此,现在回蔺府方便她查林姨娘的古怪。
虽说她更乐意继续住在上京江氏府邸,既清净又乐得自在,但送上门机会不能白白浪费。
只是……确实平添许多新烦恼事
譬如,她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回赶走了沈家派来上门说媒的人。
今日,蔺不言本想拆开衍水居那边送来的信笺,看看是有何事,却听门外传来一阵喧哗声。
仔细听来,便能知晓来者被巧月拦住,可嘴里不断念叨各种换汤不换药的提亲说辞。
蔺不言连续听了好几日,耳朵快起茧了好耐性也快磨没了,她反手将信笺拍在桌面,心道:暂时看不了了!
直至喧闹声终于平息,巧月从院外跑进屋,掰着手指数,“姑娘,从未发现宣平侯竟如此不知趣。”
“现在发现了。”她揉了揉额间穴位,继而没好气地说道,“数出来第几回了?”
“加上今晨的该有九回了吧。”
蔺不言:……
四五天的时间,均摊下来几乎每日都来一回,有时早晨和晚间各来一次。
该说沈瀛真是不死心,还是沈家想让她成为第二个被囚禁的陈夫人?
想到此处,她额间刚舒缓的小青筋又快乐地跳起。
一旁巧月见自家姑娘心烦,自己又想不出什么好法子解决此事,只得默默地点上安神香,试图以其平复姑娘的心情,哪知等她做好一切回来,见蔺不言神色恢复如常,手里握着一团纸。
巧月忙问:“姑娘可是想出注意了?”
“没法动沈家,那就换个法子咯。”蔺不言扬起笑意,纸团丢给巧月,“按这个去做。”
拆开纸团,巧月快速扫过一眼,应声道:“包在我身上,姑娘等我的消息。”
语罢,她转身跑开。
盯住小妮子消失的身影,尽管事尚未办,蔺不言的心情好了不少,悠哉悠哉地拆开了那封信笺,其上写:
戌初时,淮水流,子鼠尽头现。
她盯住两行字,摩挲过细长白纸末尾所留“陆”字,黑色字迹瞬间晕染开。
笔墨未干透,想必是匆匆写下后立即送来。
不知何事绊身竟如此着急,莫非藏叶一事有了新的进展?
除夕当夜,离别之时她将陈家、王家所搜集两块藏叶一同交给陆行知,次日衍水居来信,言明两枚藏叶从外型、材质以及做工来辨别均无异,然而姜霏却道依旧需做进一步查验,才能认定两枚完全相同。
蔺不言本就是个谨慎性子,理当认同此做法会更稳妥,若藏叶真证明为陈家所制,至少认定磐安王家惨案与其有关,于他们而言有利。
可她转念一想,深感不对劲。
未约定在衍水居见面是因近期孟老离京,独留两名药童看守,近日不少想打听其行踪上门者,反而导致来往人流变多。
今日又是上元佳节,街市热闹,画舫游船众多,正好借机混迹游人中。
此番情有可原。
可事关藏叶传信说清足已,今时一反常态,除非他白日不在上京城,所去之地甚远,需得晚间……
噔噔噔噔——
一阵急促脚步打破院内宁静,打断了的沉思。
她抬头,迎面见兄长神色严肃地快步走来。
外头天色未至午时,若换作平日,这个时辰尚看不见兄长的人影,要么兄长在外查苗刀者,要么在郊外大营,如今看模样该是匆忙赶回来。
蔺不言抬手斟了一杯热茶,“这般着急,发生了何事?”
他拎起一旁茶水囫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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