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七(2 / 2)
在她面前。她在心里暗自祈祷,希望这份好运气可以持续地更久一点。
手心里的榔头被握紧,握着榔头的那只手高高举起。警报灯依旧在闪烁,不详地红色染上李莱茵漆黑的双眼和手里的榔头,仿佛她们此刻正在燃烧。
下一秒,血色的榔头尖部落下。
鲍伊斯靠在沙发上,他正想说等到了基地,他会给榆软软再找来一块类似的宝石。忽然他感到一股巨大的冲击力袭向他的后脑勺,他把撞得有点发晕。他立刻扶助沙发靠背,转身看去。
李莱茵很震惊。她没有料到自己用那么大的力量砸下去,想象中血花四溅、脑浆炸裂的场面却并没有出现。她好像看到,刚刚鲍伊斯只出了一点血。
于是她反应极快地,在鲍伊斯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又从正面给他的脑子来了一榔头。
这一次她看得更清楚了,鲍伊斯脑袋的皮肤被她的榔头凿开,露出里面金属光泽的头盖骨。被击中的地方并没有破碎,只是被砸得有点微微凹陷。
什么情况?李莱茵想,小说也没有说鲍伊斯是机器人啊。
由于第二次攻击并非偷袭,鲍伊斯双手掐住了李莱茵的喉咙,顺便解释了原因,“妈的,臭婊子。如果不是因为我换过钛合金脑壳,老子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说罢,掐住李莱茵的手指越发用力,手掌则把那支铁项圈往她的皮肉里压。榔头从她手里滑落,一种窒息感充斥李莱茵的鼻腔,她的嘴巴被迫张开,双眼留出生理性的泪水。
李莱茵的脑子依旧保持着清醒,手不住地用指甲掐抠着鲍伊斯的手。她一边尝试着挣脱,一边看向远处的榆软软。李莱茵想叫她帮忙,可是根本叫不出声。
此时的榆软软已经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慌张地手脚不止所措,片刻鲍伊斯手腕上的牙印后,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起来。
她飞快地扑向鲍伊斯,张开口狠狠地咬了下去。
血液在榆软软嘴里漫开。鲍伊斯骂了一句妈的,松开了其中一只扼住李莱茵的右手,侧头揪住榆软软的头发。
榆软软不肯松口,强忍着头皮上的疼痛,从鲍伊斯胳膊上生生咬下一块肉来。
鲜血如喷泉般涌出,斑块状的血迹被喷射的到处都是。疼痛让鲍伊斯失去了全部的理智,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愤怒。
直接将李莱茵一把掷在地上,然后随意的地像踢一条野狗一般将她踢飞出去,鲍伊斯转身朝榆软软走去。
李莱茵感到自己的尾椎似乎是碎了,她没办法移动,止不住地咳嗽,几乎喘不过气。
但她依旧靠着双手,努力地爬向榆软软的方向。榆软软被掐着脖子,半跪在地上,痛苦地哭喊。鲍伊斯正用不知道哪里来的长针,不断地往她身上扎。
榆软软的哭喊似乎使他兴奋,他双眼瞳孔放大,嘴角越咧越大,几乎要扬到眼角,森白的牙齿在红色警报灯里显得尤其血腥。
李莱茵还在缓慢地先前爬。手腕逐渐没有办法承受全身的重力,就改用手肘爬行,皮肤被磨破,脱出长长地血迹。
她终于再次来到鲍伊斯身后。鲍伊斯此刻正一条腿抬高踏在椅子上,亢奋地折磨榆软软。
他没有注意到李莱茵。
李莱茵粗喘着气,牙齿将嘴唇咬出了血。耗尽全身的力气,将手向鲍伊斯两腿间伸去,然后狠狠一拧。
“啊——”
高亢而凄厉地惨叫响彻整个居住舱。
李莱茵眼色空洞地看着背对着她站着的、高大的、宛如凶兽的鲍伊斯,浑身颤抖,脸色残暴。他抽搐着渐渐弯下腰,然后跪在地面上,进而转为跪拜,最后疼痛使他昏迷,咚地一声头砸在地上。
他就跪在那里,就像是一个卑微的奴隶、一条毫无生气的狗、一颗渺小到不能再渺小的尘埃。
李莱茵垂直眼睛看向他,不怎么地,她很想笑。她突然觉得之前不住地讨好这样一个人的自己有点荒谬。
于是她笑出声来,笑声越来越大,仿佛可以传遍整片星空。当她停下时,才发现自己竟在不知不觉中泪流满面。
李莱茵重新抬起眼睛,和已经坐起来的榆软软对视。
两个人的情绪都很平静、平静到有些麻木。
心照不宣地,榆软软蹒跚起身,将之前李莱茵掉落的榔头捡回来,重新地给她。李莱茵接过这柄榔头,再一次高高举起,这一次尖部对准鲍伊斯的太阳穴。
一点皮肉被破开的闷响声以后,大量的血液飞溅。
满身血迹的李莱茵被榆软软搀起,在急促闪烁的红灯和再次响起的警报提示中,缓慢地向逃生舱所在走去。
她们的背影消失在舱门一开一合后。只留下鲍伊斯那具惨白的尸/体,他将随着他的飞船,永远地葬身在这场恒星风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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