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血(1 / 2)
房门落栓的清脆声,伴着一些奇怪的嗬嗬声响起。
张二林转身,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预想中的香艳场景被血腥撕了个粉碎,娇柔美丽的少女仿若厉鬼,乌发披散,鲜血在苍白的脸上绽开。
在她的右手中,一根木簪被死死攥着,黏稠的血液正顺着尖端坠落。
傅如雪喘息得有些厉害,心跳简直能蹦出嗓子眼儿。
她真的太弱了,男人的力道对她而言仿佛难以撼动的铁箍,要不是她见机快,出手果断,根本没有反抗的机会。
盯着捂着脖子的张大,她忘了自己刚才究竟刺了多少下,但见那止不住的血沿着皮□□隙涌出,顷刻间浸湿了衣襟,想来是活不了了。
那么,接下来就是解决屋里剩下的另一个了。
带着杀意的眼神直射过来,张二林一个激灵,转身就想打开房门跑走。
“你不想要银子了?”
傅如雪略显沙哑的声音响起,成功让其止住了动作。
“他欺负我,才会被我刺伤,你若想救,我也不拦着。”傅如雪站在原处,一边慢悠悠地说着,一边用袖子擦去簪上的血迹。
她努力调整呼吸让心跳恢复平稳,这时候决不能露怯。
张大的身体已经撑不住了,可求生的本能让他仍冲着张二林的方向爬去。
“救、救……”
微弱的呼救,还有腿上传来的触感,让张二林身体轻轻颤抖,可脑子里占据上风的是白花花的银子。
银子,银子,如果张大死了,那换来的银子全都归自己了。
有了银子,他就能还清赌债,那些不让他进门的赌坊也会对他笑脸相迎……
傅如雪屏着呼吸,看似漫不经心地擦簪子,实则一直留意张二林那边的动静。
直到地上的张大没了气息,张二林也不曾回应,她才松了口气。
“想要银子,简单,先将尸体藏起来吧,我力气小搬不动,只能劳烦你了。”
傅如雪弄干净了木簪,又将染血的外衫脱下,捡干净的地方沾水擦脸。
张二林垂首看了眼张大尸体,心惊肉跳。
越发觉得被绑来的少女不正常,亲手杀了个人,还能这么冷静收拾仪容。
“快点,晚了被人发现,咱们俩一个都逃不脱。”傅如雪瞪了眼还不行动的张二林。
磨磨唧唧的,要不是留着还有用,一并将他送上西天。
香云楼最好的厢房里,蕊娘亲自为贵客奉茶。
“陈先生,您请用。”
坐在上首的陈先生穿着汉人衣衫,面容周正,蓄着短须,手中一把折扇轻摇,看着很有几分文士风度。
蕊娘态度却格外恭谨,只因这位陈先生可是勃尔铁大将军的座上宾。商州城内一应事务,陈先生都能插手过问。
得罪了他,就等于得罪了掌握商州生杀大权的勃尔铁大将军。
“敢问先生所为何来?可是看上了楼里哪个姑娘?”蕊娘站在一旁卑躬屈膝地道。
陈邬捋了捋短须,笑得很和善,道:“不必紧张,我是听说你们这里调教的姑娘不错,所以来看看。”
蕊娘一听,放心许多,笑容灿烂道:“先生稍等,我这就叫人过来,您好好挑挑。”
约莫一炷香后,蕊娘彻底笑不出来了,进来的姑娘有二十多个,被陈邬一顿点评,一个都没看上。
“没想到,今日我空跑一趟了。”陈邬表情淡淡,搁下茶盏要起身走人。
蕊娘一着急,脱口道:“先生且慢,还有个人您没看呢!”
陈邬收起折扇,看向蕊娘。
蕊娘赶紧解释:“是今日新到的,还没来得及调教,不过论容色,这楼里的姑娘都比不上,才十五六岁很干净的。”
*
地板上的血迹擦不掉,张二林急得脑门都冒汗了。
傅如雪冷眼瞧着,终于开口道:“不用擦了,你只需答应我拿到银子立刻走人,那位蕊娘便由我来应对。”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张二林完全没了主意,只要能拿银子,叫他干啥他都答应。
正要点头应下之际,房门忽然被推了一下。
张二林吓得膝盖一软,咚得磕在地上。
蕊娘没推开门,又用力推了第二下,“张大,干什么呢?把门打开!”
眼神示意张二林让开,仅着单衣的傅如雪亲自过去开了门。
门一开,蕊娘乍然瞧见她,神情微愣。
好漂亮的一双眼啊,湛若秋水,似含星光。
配上那两道弯月纤眉,真真是含情带怨,楚楚动人。
“好,好得很。”蕊娘只觉自己捡到了宝,话不多说拉着傅如雪就想往外走。
傅如雪闪身避开,不咸不淡道:“我还没卖给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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