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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善后(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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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到了通州,也立刻上书将沿途所见所闻、所作

所为都老老实实地禀告身在京城的皇父。

这样的做法实在是精明的,梁九功有时候心里头也在胆寒,他没念过多少书,字也是跟在康熙身边那么多年,偷偷学了几个,不成器。但他知道皇上的心思难猜又多变,尤其太子爷深处东宫,更是诚惶诚恐。

代天子南巡,这是多大的脸面和恩典,寻常人恐怕早就抖搂起来了,但太子爷就是一根弦都不敢松!不仅微服出巡,将太子仪仗都让给了四阿哥、五阿哥,不接受官员拜见就罢了,竟然连面都没有露,就连出门做了什么船、吃饭睡觉也要细细写在折本里禀告。

梁九功蹑手蹑脚地呈上了茶碗,随即便倒退着走了三步,站在角落侯着,呼吸都放缓了、放轻了,生怕打搅到康熙看折子。

他又想到太子爷为什么要这么做——在太子选择微服出巡以后,皇上曾经对着他感叹: “保成未来定然是个体察民情的仁君。"

梁九功笑着奉承道: “还不是皇上亲自教出来的太子。”

康熙喜欢和他说话就是这个缘故,梁九功总能说到他心坎里,让他通体舒泰。

但梁九功自己却觉着,太子爷除了为了百姓,只怕也是避讳、识时务罢了。体察什么民意,更多的难道不是体察皇上这个皇父的圣意么?

若太子爷处处比着皇上以往南巡的成例,一路住在官衙、接见官员、听地方奏报、恩遇大族乡绅,只怕头一个不高兴的,就是皇上自个了!梁九功心里头是很明白的,皇上年过四旬,久坐已经会腰疼了,膝盖还添了痛风的毛病,这胃口也没有以前好了,行围的时候给皇上准备的弓,都从一等硬弓换成二等了。

这种事情,只有他这样贴身伺候多年的奴才才会

知道。

但……太子爷才二十呢!

梁九功觉着太子爷近几年的确聪明了许多,他似乎知道了皇上的心思,因此便趁机蛰伏了起来,所谓出头的椽子先烂,虽然太子爷已经当了二十年出头的椽子了,但皇上其他的儿子也在冒头呀,只要不当跳得最高的那个椽子就是了。

最近,大阿哥不就又抖起来了么?

皇上已经预备第二回带大阿哥亲征葛尔丹了,大阿哥旁的好处没有,但打仗的胆识还是叫人钦佩的,别人说大阿哥如何威猛,是满清第一巴图鲁,都比不上皇上轻描淡写一句: “胤褪在乌兰布通多次冲锋在前,是个好样的。"

这事做不得假,毕竟战场上那么多人,众口铄金,皇上这人不信任何人,他总是要叫人再三查过才会下定论的,因此甭管之前明相、惠妃来回多少次,皇上都没有松口,最后养在暗处的那些心腹将康熙二十九年乌兰布通之战的情形又翻出来查过,他才松口点了大阿哥。

当然,除了筹备战事,唯一牵着皇上心神的,就是出门在外的太子爷了。

虽说猛虎老了,起了疑心,但毕竟舔犊情深,太子爷一路安不安全、身体如何,还是康熙最挂念的,有时候下了朝回来,就要叫人来问,太子传信回来没有?

太子爷都出门好几天了,京里忽然又下大雪,皇上还在忧心太子爷带的靴子有没有垫羊绒呢!虽说这气候往后总是一日暖过一日的,但夜里清晨又能冷的人打摆子,穿单鞋赶路又在船上,岂不是要

冻掉脚指头?

梁九功听完,饶是他巧舌如簧也不知如何回答了——皇上也有些多虑了,穷家富路,太子爷带着银子呢,就是有哪里不足,没有虑到的,在外头也能买到,这是南巡,太子爷他又不是去什么穷乡僻壤的地方。

最后只能讪笑着说了句: “皇上一片慈父之心,这是关心则乱呢。”

听梁九功这么说,后来康熙自个也回转过来了,摇头笑道: “你说的对,是朕关心则乱了。太子头一回出远门,朕总是放心不下。"

梁九功虽然静静立着一动不动,头低垂着盯着自个的脚面,一站一个时辰,眼皮都不带眨一下,但却也在数着皇上翻折子的声音,听着康熙一会儿叹息、一会儿叫好,一会儿又怒得拍案,他也十分好奇太子爷在外头到底经了什么事

儿,想必十分精彩吧?

没一会儿,他听见康熙总算放下折子,掀开茶碗的盖,轻轻喝了口茶。

梁九功原本飘远的思绪立刻随着这饮茶的轻微声响而瞬时聚拢回来,提着心神以防康熙叫他,他对康熙的生活习性十分了解,因此当康熙放下茶碗就淡淡开口: “梁九功,近前来说话。”

他一点也没有吃惊,嘛了一声,小心地走上前两步: “皇上,您吩咐。”

"朕记得你是直隶人吧?直隶哪儿的?"康熙往后靠在引枕上,像是拉家常一般,随口问道,“南直隶还是北直隶?”

梁九功笑道: “皇上好记性,奴才是河北保定人。”

康熙眯着眼“嗯”了一声: "朕记得你也是家里遭了灾才入宫的……"

“是,那年发了大水,奴才家里是低洼田亩,正好粮食刚经播种便被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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