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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运锦鲤(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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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他的目光,半晌,他叫出了她的名字。

发音清晰的司锦二字,她绝不可能听错。

原身司锦飞升都是三十年前的往事了。在人界仍能认识她的人寥寥无几,她穿书被罚入人界后除了王瑜卫修珩等人,对外说起自己姓甚名谁时一律报的千花昼,根本没几个人知道她的真名。

“你认识我?”她没有松懈,骇人的铁凿横跃在彼此中间,“你到底是谁?”

开元道长年纪近六旬,说不定是原身飞升前的熟人,但她夜里时常回忆原身的记忆碎片,全然想不起与他有关的任何记忆。

听到她的困惑,他捧腹笑了好一会,白花花的头发和眉毛交缠着,笑得抖来抖去,整间法场回荡着他的笑声。笑完直起身时格外困难,他顺顺气,说道:“当年的第一名,我不会忘记。”

司锦不可置信,逐渐从困惑转为警惕:“什么第一?”

“别装傻。”他肚子疼,刚刚笑得太用力了,“昔日无限风光,如今竟也沦落成这般模样,哈哈哈......真真造化弄人。”

她默然,开元道长越说越起劲:“没想到是你,你也来挖矿?当初你只是个躲在妓院深柜里的小丫鬟,去仙界潇洒了一回,居然又回到起点啦?很好,有始有……”

凿尖入体,痛觉使他睁大眼睛,身体一震,衣服里滚出几块金灿灿的金锭。

挖矿小队还晕在地上,难说他们何时会醒来,她想赶紧解决了他,亦想多套出些话来,究竟是哪种人,才能对她的这些过往了如指掌?

这一凿没伤及要害,开元道长捂着腹部,一字一顿道:“我的能力,便是知晓任何一人的生命轨迹,你不好奇你的结局?”

她觉得莫名其妙,只道:“纵然你知我甚多,但这并无特别之处。”

死过一回的人,不信那些,人活着就是发挥主观能动性,或许有命运存在,但她相信所谓命运,也是要靠自己挣来的。

刀剑无眼,与其测她的终局,不如多关心关心自己。

铁凿蓄势待发,开元道长无视司锦的威胁,竖起两指:“死相已不是惨烈能形容……”

她猛然发了力,随着一记闷响,方才还夸夸其谈之人应声倒地,世间将永无开元道长的轨迹。

铁凿血腥味浓重,司锦望着脏污的两手,说不出是什么心情。

她突然很想吐。她不是第一回杀死别人了,但胃里的反胃感如翻江倒海,实在受不住,她撑着写符台,呕了口酸水,竟能窥见几分虚弱。

灵力消耗过多,再硬撑都拦不了累意掌管身体。她摸摸身侧的荷包,荷包被裹得严严实实,卫修珩应是听不见她这里的动静。

挖矿小队尚昏迷着,无一人醒来,等他们其中有人苏醒,便会成为开元道长尸身的发现人。

司锦做了几个深呼吸,趁暗道外的博古架未关闭,以最快的速度轻功冲了出去。徐蓬拖了张小榻躺在博古架的机关旁,过度的紧张让他只能专注于那块机关,没注意到偷偷摸摸的她。

如果他瞧见开元道长的尸身,会是什么表情呢?她不禁想。

那老道扬言自己能看他人命数,但她确实死相惨烈。现实的一世恐怕被车撞死,搞不好血还会溅上十几米,书中的这一世死于厉风崖,风刃群中遍体鳞伤,死时衣裳都不是完整的,不管哪一世,她的死相皆非“一个惨烈所能形容”。

可她能重新活过,那便是她的本事。即使能靠卜问知晓自己的命运,也只能继续活下去,不是每个人都有重开的勇气。

司锦只怕重开,混沌大陆的这些乌七八糟事就够令人殚精竭虑了。

此刻距离拜寿关开启的月半还剩十余天,她坐在徐蓬书房的房顶上,州明县的晚风带着粗粝的沙子,刮在脸上毛毛的。

远山的灵矿矿场仿佛只是她的一场梦,直到亲手刀人,她都无甚实感。灵根灵气竭尽,却不急着找地方躺下休息,过了约莫一个半时辰,州明县内的差役和仵作才匆匆赶来,看来开元道长的尸体已被他们看见了。

无聊。

她忽而很想吃黏豆冰,但仅剩的那一碗,在卫修珩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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