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落花时节又逢君（捌）（1 / 3）

他听到她问：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原来，她是真的不记得我了……

郭芙蓉的这句话带着试探的意味。白展堂知道，她会这样说是因为她看着自己有一种熟悉感，可正是因为有这种熟悉感，所以也代表着，她已经不记得他了。她若是还认得他，绝不会说出这样的话。若是认识的人，有些印象的人，就算叫不上那人的名字，她也会思索着朝他跑过来。可如今，她的表情、语气，她一切的反应都告诉他，她已经不认识自己了，现在的自己只是她觉得有些眼熟的陌生人罢了。

不，还不如陌生人，现在的自己，是偷了她荷包的贼。

白展堂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周身的空气都被方才那问抽离干净。他的心脏一抽一抽的疼，被他记挂了多年的人，已经认不出他了，这样的事实令他无法接受。心中的疼痛瞬间肆虐开来，他觉得自己的心就像被人用铁棍生生的戳了个洞，戳得他鲜血直流。他试着开始呼吸，轻轻的呼吸。他不能让她看出自己的异常，覆在面具上的手再次垂下。现在，他已经没有摘下面具的必要了。

白展堂久久不能言语，片刻之后，他抬眼，深深的望着郭芙蓉道：“对啊，我们见过，小时候在你床头。”

开什么玩笑啊？私闯民宅是犯法的！

郭芙蓉并不知道白展堂的内心是如何翻江倒海，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觉得眼前的人如此熟悉。她试着忽略自己心中泛起的那阵莫名而来的悲伤，稳住了心神，见那人依然一动不动的望着她，便向前走了几步，站定在距离他两三步远的地方，对他说道：“这位贼大哥，你能不能先把钱包给我？我有点饿，身上就这些银子，你看要不然给我一半也行。”不知道是不是被眼前人的情绪影响了，她的语气也软了下来。

还是那个傻姑娘，怎么还跟我这个贼讨价还价起来？

白展堂全身发麻，脑中不知何处在嗡嗡作响。他看着她向自己走来，希望刚刚的一切都只是幻觉，希望眼前的人能说一句：我刚刚是和你开玩笑的小白哥哥。可她并没有，她方才叫他“贼大哥”，这称呼，如今想来倒也贴切……

他吸了一口气，扯出一抹苦笑对她说道：“这钱包我不会还给你的，你记性太差了，这就当作是对我的补偿罢。”

“我！我怎么记性差了？！好你个无耻小贼！偷了我的东西还敢说我的不是！”郭芙蓉刚刚还想说看他的眼神挺难过的，自己说话就稍微客气点儿吧，兴许这贼能把钱包还她呢？毕竟这大节下的，也不好动手不是。可这贼也太过分了些，刚一见面就说她记性差？这是什么道理？

“诶？谁骂你了？说你记性差就是骂你了？讲不讲理啊你？”

“嘿！你偷我东西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倒说我不讲理？！”

“我就说了怎么地吧！”

“怎么地？你找打！”

话音刚落，郭芙蓉便抬手运气，一掌招呼过来。白展堂见她掌风凌厉，便急忙一个转身握住了她的手腕。

“来真的啊？”

“怎么？你个无耻小贼怕了不成？怕了就快将本姑娘的银子还来！”

“……我是怕伤着你，怪不得，瞧你这细皮嫩肉的，原来是个女子。”

郭芙蓉这才意识到，刚刚自己的话暴露了身份，她羞愤道：“放肆！本姑娘今日定要将你的牙打掉不可！”

“行，到时候可别说我欺负你。”

话毕，白展堂手上用力将郭芙蓉的手向外推出，她整个人也被这股力道带出两步开外。郭芙蓉心道这小贼还真有两下子，她愈发不服，飞起一腿，冲白展堂额头处踢去。白展堂并未挪步，只是伸出手臂挡住了那记飞腿。见此情形，郭芙蓉便再次运气推掌过去，这一掌被白展堂一个下腰巧妙化解，待到他起身时，郭芙蓉便再次一记飞踢，又被白展堂一掌打了下去。

自己竟连他的边都碰不到？郭芙蓉始料未及，她转了个身便再次出掌，可还未至那人胸前便同上次一样，被他抓住了手腕。

白展堂一手抓住郭芙蓉的手腕，另一手运气做点穴手之势朝郭芙蓉挥过去，可他也未曾想到自己的手腕也被郭芙蓉捏住，此时两人互相牵制，都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别打了，你打不过我的。”白展堂勾了勾嘴角，他觉得有些荒唐，没想到几年不见，小姑娘脾气见长了。此时看她生气的样子，他竟没由来的有些喜欢。

“你竟敢小看我！”

郭芙蓉怒目圆睁，狠狠的瞪着白展堂，手上不断用力想要挣开对方的桎梏。白展堂见她运功提气，便也将手向上一翻。她被他握着手腕，只觉得一股强劲的力道带着她向上。她整个人瞬间腾空，双脚在空中一跃，落到他另一侧。

两人刚刚站定，郭芙蓉便又是一记飞腿，不出所料的被白展堂双手向下挡掉。紧接着，白展堂便伸出手指，朝着郭芙蓉胸前锁骨处点去。郭芙蓉见状急忙转过身背对着他，双手向后一挡，拦住了他的手指。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