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无所有(1 / 3)
柏鹤一行人快走到客房门前时,明月往屋里看了看,万寿公主和赫连龙跃都已经到了,瑞王坐在上座,右边的座位依次坐着万寿公主和赫连龙跃,三人此刻不知聊了些什么,都笑得浑身发颤。瑞王身边的侍从阿福在屋门等着,看着他们来了,便走上去引着他们走向旁边的偏房。
“柏公子、若芙姑娘、明月姑娘,”阿福说着,这三人对他点了一下头,“我家主子说,估摸着公子小姐们还没有吃饭,让小的先去偏房里为公子小姐们准备了吃食。”
明月看了看屋里,对阿福说:“劳烦你了。”
阿福带着他们三人从客房后面的小路穿过去,小路两边种了一片茂密的湘竹,风一吹就窸窸窣窣地响。路边碰上几个正在咬舌头的婢女,明月听了一嘴,什么“倒真是可怜,寄人篱下、受困于人,不然能看上她?”阿福走上去训斥了几句,几个婢女就低着头散了。阿福把那些婢女驱散走后,回来带着他们三人继续往里走,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他们三人在后面跟着,倒也没说什么,阿福把他们送到偏房里,桌上已经摆好了菜,阿福吩咐好负责伺候的小厮和婢女后,便准备回他主子身边去了。
“若芙姑娘、明月姑娘、柏鹤公子,三位都是聪明人。主子心善仁慈,待人接物皆宽厚,府中人杂嘴碎,三位不必理会。主子对姑娘、公子的欣赏之意,想必姑娘公子们也是心有体会,做好分内之事便是承了主子这份欣赏之意。”
若芙走上去送阿福出门,只说:“多谢阿福公子提醒。公子请放心,我们三人来府中也不是一两次了,除了弹琴献舞、唱唱小曲儿,其余一概不知。瑞王殿下宅心仁厚,对我们多有赏识,自是感激不尽。我们三人皆是草沫浮萍,不敢多事。”
阿福满意地点点头,便关上门走了。屋内还有一个小厮和一个婢女,明月想抱怨几句也只能暂且忍下,只能说一些“瑞王府好漂亮啊。”“这道菜真好吃啊,是怎么做的呢。”之类无关痛痒的话。
吃完后,小厮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便带着他们往水榭走,说今晚在水榭上弹琴献舞。若芙和柏鹤对视一眼,又马上若无其事地跟着小厮走。明月心想不早点说这是在水榭上表演,这天变化这么大,晚上不知道风吹得得有多大,还是在水边,就若芙这身子骨不得冷死,早晓得多带几件衣裳备着。一边又默默腹诽,算了,你能指望这些殿□□谅你啥呢?但瑞王殿下这人还是不错,起码赏钱给挺多。
水榭是从府里的湖的东岸边向西岸延伸着的长亭古廊,他们是在靠近东岸边的那座亭子里,若芙和柏鹤一会儿就在亭子里表演。东岸边已经摆好茶几椅子,几案上摆着水果杏仁儿,有几样水果明月从来没有见过,听小厮说是专门从北狄运送过来的,是赫连殿下喜欢的。明月听后在心里啧啧感叹,北狄离东夷三千多里的路,怕光是为了运送这几个水果,路上就得跑死几个驿夫。她突然想起早上那几个婢女说这位质子殿下是“寄人篱下”,言语里透露出的情感还颇带有几分同情,觉得有些讽刺。北狄一日不灭,他纵使寄人篱下、不得自由,那也是金贵的殿下。
柏鹤拨弄了一下他的琴,应该是在调音。明月在一旁看着,觉得柏鹤弹琴的时候特别好看。
明月不懂琴乐、也不懂跳舞,她幼时想学,她父亲说弹唱跳舞的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妓子才会干的事。明月不解,琴棋书画不是“雅人四好”吗?那些官家小姐不是都得学吗,为什么说是妓子才干的事。她父亲哑然,紧接着勃然大怒,说你是个什么人,也配和官家小姐相提并论?明月此后再不提一句学琴之事,她后来大一点懂了,父亲不是因为弹琴上不得台面才不让她去学,是因为不愿意给她出钱让她去学琴。毕竟在东夷,学琴其实是一件颇费银子的事,纵使在青楼里,也是那些从小被卖进去当清倌养着的才会被老鸨特别花钱请人去教。但明月又有了新的问题,她不懂为什么她的父亲不能直接告诉她家里没银子供自己学,而是一定要找一个这样侮辱她喜好的理由去达到否定这件事的目的。
明月坐在琴桌边,脑袋搭在琴桌上,脚抵着桌椅上,让椅子的一端离开地面而翘起。柏鹤小小地试弹了一曲,明月听得入神。若芙这会儿跟着侍女去换舞衣了,还没有回来。柏鹤试弹完了,明月还在发愣,柏鹤圈起手指弹在她脑门儿上,明月吃痛地“嗷”了一声,从琴桌上弹起来死死捂住自己的额头。
“发什么呆呢?”柏鹤的声音很温柔很好听,特别是和明月说话的时候。
明月又接着趴下去,摸摸柏鹤的桐木琴,有些羡慕地说:“我在想,我要是会弹琴就好了。柏鹤,你弹琴的时候就好像在发光,这话听起来可能有点幼稚,但我不知如何形容,你懂吗?你在发光,琴也在发光。如果我听得懂的话,我就可以和你聊你的曲子,我也想像你一样发光。可我不会,我只知道好听,我好像个俗人。”
“怎么会?”柏鹤轻声叹息着拍拍她的头,“明月,你很聪明,你开春就能去太学读书了,里面那么多王公贵族、达官显赫,你作为一个平民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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