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查(2 / 3)
,抬眼打量着祁巍,见他说的有理有据,态度不卑不亢,又一副坦然的样子,心中已然有了推断。
他阖上路引,遣人去检查马车上的随行货物。
趁着查验的功夫,王勇随口攀谈起来,“兄弟,现在生意不好做吧?”
祁巍点头,“回大人,现在状况一年不如一年,今年商队若是能不亏损,就算是好的了。”
“想来也是。”王勇神色惆怅,“今年非比寻常,什么天灾人祸全都赶在一起了。就拿前不久的洪水来说,整个幽州城都被冲垮,许多百姓流离失所,多少人的心血与家当全都毁于旦夕。”
“好一点的,还能从废墟中刨出钱财投奔亲戚。像咱们这种平头老百姓,既没钱也没权,只能看着残垣断壁干瞪眼。”
“哎,你说现在卖什么能获利更多......”
王勇背着手,同祁巍絮絮叨叨着。
祁巍默不作声,秉承着祸从口出的原则,安静地听王勇发牢骚,偶有几句特意问他时,他才出声附和。
他心知肚明,王勇看似平易近人,同他说这么多,实则是在试探他,想要从他的回答中看看是否会有可疑点。
一个常年守在城门口的校尉见多了人来人往,是绝不会在入城收紧的情况下与人随意攀谈的,即便是攀谈,也会带着些许目的。
正如祁巍所想,王勇确实想借机打探。
但祁巍回答的滴水不漏,所言所语皆符合现状,并未让他察觉出有任何可疑之处,商队中的其余人均无异常。
这时,检查货物的小兵走上前,抱拳行礼后在王勇耳边低言。
王勇越听,脸上神情越凝固,当即同那士兵来到货箱前。
“大人,就是这里。”
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装满各式各样鲜亮衣裳的货箱中赫然露出藏在底部的朴素棉衣。
这一看,便觉十分实格格不入。
王勇侧过头问道:“你可有何解释?”
祁巍先是沉默,而后语气平和地说道:“大人有所不知,这棉衣面料虽差,但胜在里子厚实,且进价便宜,正好卖到塞北去,还能多赚一笔,盈利很是可观。”
“您是知道的,十月过后塞北就会下起雪,天寒地冻的,大伙儿可不得备好过冬的衣物。”
他说的句句在理,丝毫不觉得货箱中采购这些廉价的棉衣有何不妥,坦坦荡荡地将理由说出口,叫人一时间想不出反驳的理由。
王勇并未立时盖棺定论,而是上手摸了摸棉衣。
粗糙的面料下,确实如祁巍所说,里面装了许多厚实的棉花,穿上去挨过寒冬不成问题。
但塞北是何地?
一个满地都是牛羊的地方,还会缺这些棉衣?
只要剃下羊毛,填充进衣裳里,一件普通的棉衣就做好了,这难道不比用棉花填充的棉衣来得更好、更暖和吗?
在中原,不少勋贵还特意花重金购买羊毛制成的棉衣。
这解释似乎有些不通。
“这话可就不对了。”王勇说道。
“据我所知,塞北盛产羊毛织物,这等蹩脚的棉衣恐怕都看不上眼吧?”
祁巍冷静地听完王勇的疑问,在他的注视下道明真相。
“以前确实如此,可在那场瘟疫后,事情就变得不一样了。”
“塞北的羊群不知为何得了一种怪病,传染性极强,一夜之间牛羊倒地不起,数量骤然减少。塞北的百姓们为了生计,为了赚取更多钱财养家糊口,便将羊毛织物卖到你口中所说的勋贵人家去,以此好换取过冬粮食。”
祁巍看着王勇,继续说道:“方才你同我说的幽州洪水,事发后自有朝廷为其兜底,而塞北什么都没有。”
“这也是为什么,千里迢迢地从中原运回这些棉衣的重要原因。”
幽州发洪水,朝廷立马拨款赈灾,只因那里世族大家众多,人人一口吐沫星子便能将邺京淹没。
但塞北地广人稀,又处在大周最北部,除了祁家一支,便再无其他士族驻守,人言式微。因此,在面对塞北瘟疫时,那些趋炎附势的谏臣们一致缄口莫言,连个响声都没有,任由塞北自生自灭。
无奈之下,将士们只好先把预备过冬的棉衣和粮食分发给百姓。
这也是他们进京面圣的第二个主要原因。
一席话说的王勇有些不自在,尴尬地咳了两声掩饰过去,然后踹了那禀报此事的小兵一脚。
当众被驳了面子,他心中憋着一股气,将火全都撒在了手下身上,嘴里骂道:“瞧你查的什么!一点儿眼力见都没有!”
王勇下脚重,那小兵被踹得跪倒在地,但又不敢辩解,只好背下这口黑锅。
“大人恕罪,是小的判断失误。”
王勇讪笑道:“兄弟你别介意,都是手底下的人办事粗糙,我这就让他们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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