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1 / 3)
淳于承见娄穆清没动作,便就着笔头将红布挑起了个边,才刚刚瞧见里头的书面便被人连布带笔给摁下去了。
“恩?”
娄穆清想到喜之前儿对自己挤眉弄眼的样子,面上的笑有些窘迫,她将篮子一点一点地朝自己的方向挪,“喜儿那丫头说的是送我的,我得先瞧瞧。”
淳于承挑了挑眉,顺从地撒了手。
红布掀开,里面是堆得整整齐齐的话本,靛蓝书面上贴着白底黑字的封皮。
娄穆清拿起放在最上头的一册,字倒是写得娟秀,就是内容令人牙酸。
——与君相守风与月。
她随手翻了几页,秀长的眉就拧了个结。
淳于承托着下颚,好笑地看着娄穆清篮子里的书接连拿了好几册出来,每一本不过粗略翻了几页又像烫手山芋似得扔到一边。
他眼神好,书皮上的字亦写得整齐,淳于承甚至不用拿起来就能看得清楚。
大烨文风开放,民间的话本也就极其丰富多彩,从精灵神怪、花鸟虫兽到奇闻怪谈、皇室秘辛皆应有尽有。
有言道,只要进了浮生斋,就绝不会有人空着手出来,在那里只有你想不到的话本没有买不到的。
浮生斋是京凉最大的一家话本铺子,出售的话本种类繁多、老少皆宜,每日的书客络绎不绝,生意好的时候甚至可以日进斗金。
淳于承对这些向来没多少个人兴致,但沉香楼不在他手里的那段日子,民间流传的话本却不失为一个重要的手段,既能窥见风暴更能酝酿风暴。
以至于直到现在他还习惯性地听着属下汇报浮生斋又新出了什么话本,书名是什么、写得是什么都要一条一条地报给淳于承,有些时候甚至还会直接将书摆上他的案桌。
因此瑞王爷只是粗略地扫一眼书名,就知道了自家王妃立得严严实实生怕自己瞧见内容的话本写得是些什么了。
京凉的风刮得很快,彼时他们才从木兰围场上回来,城里便有了许多风言风语,也就是那时浮生斋开始将有关淳于承与娄穆清的话本摆了出来,起初还是一两册后面便越来越多,各种风格琳琅满目。
淳于承当下便让萧渊磬去查了,结果没查出什么好事之徒,只是寻常佳人许才子的故事罢了。
京凉城中出名的男女不少,以这些人为原型的话本亦不少。只不过是娄穆清常居闺中,与外人没什么交集,而瑞王凶名在外又不招惹桃花,以至于以往文人们除了那点老生常谈的东西外便无墨可写,这才好不容易逮到点风声。
因着写的是他与娄穆清,淳于承也就随他们去了,只是暗自示意萧渊磬去浮生斋走了一趟,从此他俩的话本便成了浮生斋收价最高、卖的最贵、质量最上乘的话本。
“你那丫头送的是《通史》还是《为家》呀?看得这么认真。”
淳于承不但知道娄穆清手里的话本写得是什么,有些写得好的甚至他也看过、收藏过。只是这人那般执着又纠结的模样实属有趣,让他闲不下逗弄的心思。
他抬起手想揉一揉娄穆清的头,她却以为淳于承是要拿书,连忙把手中的话本一扣,整个上半身都扑在了案桌上,连同篮子和话本一起牢牢地抱在怀里。
淳于承轻笑出声,将手放在了娄穆清的头上,轻轻揉了揉,“我又不抢你的,着急什么。”
他一脸坦然,眼中盛满了笑意,娄穆清面上有些挂不住,讪讪地直起身子,一时失语。
“不过……”淳于承话锋一转,本来缩回去的手一下子又伸了过来,以掩耳不及盗铃之势从娄穆清眼前抽走了两册话本。
“让你这么护着连看都不让我看一眼的书,指定有问题。”
一边说着,淳于承就将那话本翻开了,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点反应的时间都没留给娄穆清。
于是,娄穆清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淳于承一页一页地翻动书页,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好巧不巧,淳于承拿得正是两册写得最为缠绵悱恻、勾人心魄的,是娄穆清随意翻了两页便抑制不住牙酸耳烫、面红心跳的《桃花月》。
她乌黑的眼在淳于承脸上和书皮上来回打转,一颗心跳得飞快,手边的书被卷起边角又顺开、顺开后又卷起,如此反复。
淳于承确实是随意拿了两册,到手中一瞧才发现眼熟不已。
他带着薄茧的指腹摩挲着已有些毛边的书页,指尖蹭上了点点墨香。
不但眼熟,还由萧渊磬特意等着亲手递到了他面前,被他反复翻看过好几次。
淳于承被话本挡住的下半张脸露出了些许笑意,只是从娄穆清的角度什么也看不出来。
娄穆清着实没想到淳于承能将这话本看入眼,且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仿佛他手里的不是毫无内容的情爱话本,而是事关重要的折子。
她思忖半晌,终是忍不住将话本夺了回来,欲盖弥彰地说:“这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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