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1 / 2)
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韦氏的身子日益好转了,虽说留下了隐疾却是无伤大雅。娄余说这府内琐事繁多,而韦氏刚有好转不宜过多劳累,便依旧由娄老太打理这府中大大大小小的事。
韦氏虽早就猜到娄余会借此不让她再过多插手娄家的事物,但心中难免不快。她本就要强,怎会甘心生为主母却手中空无一物?再者她膝下没有儿子作为倚靠,娘家又远在淮水,若想永久地站稳脚跟便只能亲手去抓住这娄家的一土一脉。
她与娄余虽为夫妻,可他为官,她为商,都得为着各自的心思谋划算计。
如今她虽暂时被束缚住了手脚,可只要她这位夫君一日没有儿子,她就有的是时间和机会。
但韦氏的心里纵使有着千般万般的打算,面上还是得露出一副难得清闲的样子,像是丝毫没有半点芥蒂。
倒是娄老太怕她多想特地来劝慰过几次,最后便真信了韦氏的豁达,心底对她又满意了几分,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内她逢着娄余便要夸上韦氏几句再数落他的不识好歹。
就如韦氏了解娄余一样,娄余也深知韦氏不可能这般不计较,可心里再清楚他也不能告诉娄老太。一来这老太太不一定信,二来把韦氏逼急了也于他不利。
想着自己的大计,娄余也只得一天天这样往下熬,熬到老太太“消气”。
于是,直到二房出事以前整个娄府都萦绕着一种怪异的和谐,娄余和韦氏表面相敬如宾,内里互不相干。
初见时的心生欢喜,数十年的夫妻情谊,他们对彼此依旧挂怀只是已经淡薄如水了。
窗外呼啸的风声将韦氏的思绪拉了回来,她坐在铺满了软垫的轿椅上,直愣愣盯着前面的双眼终于聚焦。今日娄穆清来瞧她路过花园便顺手摘了几枝新开的腊梅过来,此刻正兴致勃勃地将那花插|进瓷瓶里,摆弄出一个好样式。
“这腊梅姿色好看、香气宜人,这几日放些在屋里最好不过。”
娄穆清终于摆出了一个心仪的样式,她转过身露出了白瓶金梅的好光景,淡金色的梅花散落枝丫,雪白的瓷瓶光洁如玉,一黄一白彼此映衬着,恍惚间仿佛真如亲眼见到了雪上腊梅。
“母亲不喜欢?”
娄穆清回头对上的是韦氏带着些愁绪的面容,前后两辈子加起来她都从未在这位女人脸上看到过这种表情。
韦氏低声笑了,伴随着一声沉重的叹息。
“对了,我还从未与你说过这梅花……”
“你爹他知我喜梅,于是这花园里便到处都是梅花,年前腊梅年后红梅,以前我看了总是心中欢喜,近些年来却越发忧愁不安。”
韦氏斜斜地靠在椅背上,她的右手手肘撑着扶手,用大拇指的指腹揉压着自己一边的太阳穴。
“娘……”
娄穆清走到韦氏边上的独凳处坐下,她一边为韦氏按摩着大腿一边说道,“至少现在是归祖母管着,您大可放宽心。”
娄穆清嘴上是这般劝慰着韦氏,心底却也有些阴霾,她不明白她爹到底为何要防着母亲?母亲中毒之时确实无法打理府中事物,可现下已无大碍。就算不能过多操劳也不至于让母亲什么都不干涉吧?说是静养实际上是撇开母亲罢了。
“你不必说这些来劝慰我。”
韦氏坐起来了些,说道,“你爹指不定在打什么主意呢!就不知道他的这份算计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了。”
娄穆清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您的意思是?”
“他兴许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吧。”
“也许从我中毒倒下的那一刻他便开始谋划了,又或许更早。”韦氏道,“这些年来他有过多少情分,便也藏了多少算计。”
娄穆清猛地摇了两下头,笑的有些僵硬,“您在说什么呢!”
“爹他怎会如此对您?虽然他一开始是不愿意去查人,可怎么也不会借此算计您啊……”
娄穆清被韦氏的猜测彻底惊讶到了,尽管她也质疑父亲这般做法可她也不相信父亲会那样算计母亲。
“孩子。”韦氏将手轻轻放在了娄穆清的头上,“不要以为是心爱的人就可以去相信。”
“往往这个你最相信的人伤你最深,他会利用你的信任,在你不设防的时候从你背后狠狠地给你一刀。”
韦氏轻柔地抚摸着娄穆清的前额,“穆清,你能相信的只有你自己。”
她说话的声音不高不低,恰恰好能拨动娄穆清脑中的那根弦。
一瞬间她的脑中闪出了蒋齐琛的脸,可慢慢地蒋齐琛的脸变了,他的五官变得更加硬朗,他的眼神更加的冷峻,完完全全地变成了另一个人的样子。
是淳于承。
淳于承不是蒋齐琛,这一次她绝不会信错人!她能信的也绝不是只有她自己!
“娘……”娄穆清抓住了韦氏近在自己眼前的手腕,“爹或许是有自己的打算,但也一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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