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碍难行(1 / 3)
白融将对方的心中想法尽数收入囊中后,一时失语。
受牵制的人明明是黎雾,为何她会面见自己的时候提到“入瓮”之词?
而且……三日期限一过,她便会…
怎么想,这都不像是将死之人会说出来的话。
他还未从震惊的情绪中走出来,便听见水牢之外的长廊传来了脚步声。
它们杂乱又整齐,极为快速地逼近这里。
吞金兽天禄听见这动静,吓得高高跳起,小爪子拽住白融的衣襟转个不停。
“方才我在外面偷听到溯钥天师今夜要卜上一卦,难道她已经知道你——”
“糟了糟了!肯定是天师带着宗主他们回来了!”
说到这里,天禄赶忙停住嘴,开始摇动起白融的肩膀来。
“老白,咱们赶紧先溜吧!”
白融点点头,刚想松开黎雾,却发觉对方正在微微发颤,手脚僵在原处久久未动。
……像是因为长期保持同一个姿势而引起的神经麻木,致使她控制不住那副轻若鸿毛的躯壳。
他再不敢乱动。
可身后已经灌满铁质锁头和钥匙摩擦碰撞的细响。
谁知黎雾忽而猛地推开他,仓促落地。
一声闷哼随着她撞上石面的同时出没,“呃…唔……”
“神君大人,不用管我,你、你快走!”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星光自门缝间渗入水牢之中,它们自下而上汇成三五束流光,决然袭向刑堂。
最后紧紧拥住那位雪衣神君,发出吟咏——
已容不得白融寻地躲藏,或是借机遁走。
自此刻起,黎雾才悄悄挪开踩在小神君衣摆上的布鞋。
她掐住自己受伤的右腕,轻轻一掰,便已正骨归位。
数重门槛被来人逐个跨过的时刻,她怯怯低下头,不知所措地攥紧残袖。
心中却无声泄出一丝讽意。
……走?
怎么可能。
很快,谷巧儿先行踏入堂内,厉喝出声,“白神君,你果真在这里!”
她定睛一看,发现两人衣服上全是形状相似的水痕。
而且白融此时仅穿着一件薄薄的里衣,外层的华裳已经被那个“叛徒”压在了膝下。
眼见一向温良恭谦的神君变得如此叛逆,谷巧儿心中满腔怒火。
她气愤甩动拂尘,挥动手中的玄色命盘,催动星辉将白融又束紧了一寸。
“我原想为处置黎舞之事卜筮一二,没想到施法过程中……竟意外瞧见了你的身影。”
“好好的冰筑不待,你跑来水牢里做什么!”
一枚刻满了星辰之象的龟甲随之被狠狠掷于地上,“白融,你究竟有没有将神诏之言放在心上?!”
“我——”
白融似是被刺到了痛处一般,张唇嗫嚅许久,终究没有全盘托出。
当年他还是个弃婴的时候,就因为全身雪白的异状,被父母弃于冰山脚下。
后来虽有一户人家将他领了回去,可最后却因战乱分道扬镳。
幸而……遇见了谷天师。
她将自己接回古剑宗,还求古剑宗宗主收他为徒,传授心法与剑术,并亲手用具备净体之效的煦阳奇冰打造出一所小筑赠予他。
如此恩情,实在沉重。
何况救世一事,本就理所应当。
应对方所愿留在古剑宗之内——亦如是。
最后,他只轻轻垂下头,乖乖认错。
“对不住,天师。”
话音刚落,顾辞玉轻咳数声,连忙上前挡在谷巧儿面前。
白融肩头那只小兽被年迈修士一把抓起,“天禄,你太过纵容他了。”
“老夫早就同你说过,当初溯钥天师给予你的那几颗破界丹药,是为了让你在紧急时刻向我们汇报情况,不是让你用在白神君身上的。”
“你看,闯大祸了吧。”
天禄被捻住颈皮,四肢滞空,毫无反手之力。
它抱住自己脑袋上的小角,无辜努嘴,“……我知道错了。”
与此同时,黎雾借着顾辞玉的遮挡,趁势躲入长案附近。
她的手悄然搭上置放古器的那个物架之下,并用拇指摩挲着腕间的玉镯。
冰髓灯芯洇出点点灵光的瞬间,她迅速翻掌,勾住缚魂链。
无人在意的角落里,一件雅致古器不翼而飞。
取而代之的,是一件缀满铁锈的沉重镣铐。
半晌,谷巧儿越过古剑宗宗主,再次直面白融。
她心头的怒气虽然还未完全消解,却也在听见两人道歉后,长舒一口气。
“幸好其余几位门主与楚宫主都暂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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