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難(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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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倌出差是回拉斯维加斯,贺家的酒店获奖,原本说是由华商会的主席颁奖,少倌便叫亨爷代领,谁知亨爷打电话过来,说是州长亲自颁布,他唯有亲自飞过去。
抵达的当晚即是奖会,少倌款款上台,礼貌又略带疏远地对着镜头笑。
连烁在台下接了澳门打过来的电话,脸上的笑容比少倌释放得更多,待少倌下来,他到舞台边汇合。
“拿奖心情如何?”
少倌不知他为何突然这样发问。奖确实是大奖,拉斯维加斯年度酒店大奖,也将少倌推向年度酒店大王的嘉位,但已经不是第一年拿。
“实至名归的感觉。”
连烁笑了笑,又问,“想不想听个更好的消息?好过这座奖!”
少倌蹙眉,想不出还有哪座奖会在最近开盅。
“你未婚妻找你。”
少倌的眼神一点点移过来,见连烁眼中始终带着意味不明的笑,终于确定,“阿宝?”
“她去过南栀,叫秘书跟你说,你未婚妻有事要见你。”
连烁从未见过少倌这样肆意的笑,碰巧这时有记者过来拍照,连烁退让几步,少倌被几位记者围住,一边手将奖杯举起,意气风发。
“亨爷约了一班董事食饭,还要同酒店交接,至少还得两日你才能返去澳门,唔知那位未婚妻是否等得及?” 等人群走散之后,连烁开着玩笑问。
“咁多年都等得了,两三日唔怕。” 少倌竟还认真答他。
夜晚回到别墅,少倌不在这几个月,管家江叔日日工作勤勉,将所有摆设布置都抹得干干净净,少倌这晚回来才刚坐下,江叔已经端了一碗汤过来,担心他在澳门食宿不惯。
“少倌好歹是返澳门自家,倒令江叔你这样挂心。”
“哎,一去几个月,没我跟身照顾怎么得了啊!那边的佣人知道少倌饮食乜喜好吗?知少倌夜晚睡眠差,早上五六点反而睡得最沉吗?”
“还有啊!” 江叔念个不停,“少倌饮汤唔钟意放白果,唔钟意太油,食欲唔好饮不下去的时候撒多些胡椒粉他胃口就会好一些......”
连烁突然察觉,江叔念叨的时候眼神一直盯着自己,连忙笑着摆头,“我一对手是用来打拳的,唔是用来煮饭的,你要真是唔放心,不如干脆跟少倌返澳门!”
他不过随口一句,谁知江叔竟然一脸喜出望外,“可以吗?”
连烁惊讶,“你真想去?这边的家人放得低吗?”
他与少倌在澳门时收过消息,知道江叔的老婆癌症晚期乏力回天,一个月前已经过世。
“哎!澳门对少倌来讲,唔算是欢喜之地,回去之后要将翠峦从头做起,肯定又是每日忙到不停手,我是担心没有贴心人照顾,少倌食不安稳,睡觉都还挂住公事!”
少倌有少少愕然,十年来江叔照顾他衣食寝居,两个人却从未聊过心事,但原来他从少年到成年,几时最低落,几时最高兴,江叔全都看在眼内。
“我其实......也有私心。” 江叔犹豫着又开口,“家丑本不便外扬,但讲给少倌知道,也不算外人。我想跟少倌返去澳门,一方面可以继续照顾少倌,一方面,我想找我个仔。”
“你个仔去了澳门吗?” 连烁问。
“不是那一个......我年轻时,曾经有一次对不住我老婆,在澳门同个歌女有过短暂的关系,当年不过一时冲动,也没认真,谁知过多两年,我才知道那歌女其实有了我的骨肉,也是个男仔。”
“这些年,我偷偷寄过些钱回去,但对这个仔我从来不敢大大方方承认。后来我又听说,个歌女最终找到一处好人家嫁了,后爸对个仔都唔错,我就索性更加不去想了。”
“直到六年前,澳门发生了一场火,将一间影院几乎烧成灰,那歌女同她老公都为那间影院打工,双双丧命,个仔就成了孤儿,被福利署接收了。”
“这六年来,我内心一直都不安稳,我真是亏欠他们两母女太多了!以前我老婆还在生,这些事我烂到肚子里也不敢讲,如今她已经下去卖咸鸭蛋了,如果我再不做些事情来弥补,我怕我将来死了之后,要去阴曹地府里面还债!”
沙发上的少倌已经怔住,眼神去江叔脸上探寻,江叔红着一双眼,这时躬身面向少倌,“这六年,我见少倌你床头摆着刊有那场火灾的报纸,我每日去抹灰,就要跪地向它磕个头,算我拜祭那歌女同她后来的老公!”
“少倌,我知你唔钟意提起,我也不应该问,你就当我老糊涂了斗胆,你这么多年当那报纸是宝贝,是否也有珍视的人在火里丧生?”
少倌缓缓将那粥碗放下,语气也十分和缓,“她没死。”
“六年了......我以为她已经不在人世,却原来,她没死......当年报纸登错名字,死的是她家姐,不是她。”
江叔替少倌松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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