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難(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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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家的祖屋在热闹的小食街背后,闹中取静,地段尚算好。
可惜年头确实久了,楼层又矮,想要卖个高价并不容易。
拿人住的地方换骨灰安放的地方,到底值不值得阿难不懂得计算,如今她只觉得,但求良心安稳,比起有瓦遮头更加重要。
“你收了钱就要好好管理,我家四个骨灰位,你要勤来打扫,不要被人破坏了。”
“妹妹仔,你放心罢啦!我们这间庵堂平时里有多干净整洁你有眼见啦,这里香火这样旺,又有谁没事会来捣乱破坏骨灰位啊,不怕夜里鬼敲门咩?倒是你,记得每年续交费用!不然发生什么我就不敢保证了!”
这经纪油嘴滑舌,真叫阿难不放心。她又仔细交待几句,都被经纪敷衍应付过去。心中不满,看在他帮忙找了一整排四个位置,可让关家一家老少都摆在一起,唯有忍下一口气。
等阿难离开后,经纪与平时看管庵堂兼做打扫的大叔闲聊。
“想不到她这样年轻,竟有本事将一家大小安置在一起,四个联排位,花费不少啊!”大叔望着阿难远去的背影感叹。
“怎会是她本事啊!背后有人帮忙罢了!”
“是咩?我都觉得奇怪了,怎会突然空出四个联排位供奉他们一家啊!原来有后台!”
“就是不知她同贺氏是怎么扯上关系的,能让文笙少爷亲自出面!听她说是卖掉一间祖屋才凑够钱买那几个位置,那间祖屋残残旧旧,哪有那么好卖啊!我估计都是贺氏帮忙才卖得掉!”
“要真是如此,那算是她命中有福喽!能被贺家瞧得起!”
这时一辆黑色车向庵堂门口驶了过来,经纪站在台阶上看见了,赶忙跑下去迎接。
车上没人下来,后排的车窗降下,经纪猫身看向车内听吩咐。
“都安排好了吗?”车内人问。
“好了!好了!您放心!”
他接过一张支票,忙不迭地点头笑。
“我再讲一次,关家不必知道那几个位置是怎么空出来的。”
“当然!当然!您嘱咐过的,我定当放在心上!我已经叫人勤加看护打扫,她走了之后都不必挂心,这里肯定有人照顾。”
车内人这时才侧转过脸来,低声问说:“她要去别处吗?”
经纪愣了一下,迟疑着回答:“好似......听她说是打算去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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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倌,老爷打过电话来,叫您回澳门,他打算亲自为您庆祝生日。”贺敬宸夜晚回到别墅,管家过来汇报。
“知了。”
“少倌......”
见他犹豫,少倌转身面向管家,眼神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老爷的身体恢复得不理想,刚才电话里听他语气,比往常好似虚弱了很多。”
“那班股东也都在猜测,觉得老爷的病情不像对外宣称的那么乐观。翠峦酒店也在赶工,传闻老爷是想交给您打理。”连烁在一旁说。
少倌不为所动。外人难知,从父母车祸去世之后,少倌与老爷之间关系犹如冰封。
当年被老爷接回澳门教养,若真是相处得好,又怎会远走拉斯维加斯。
“还有一件事。”连烁说。
“澳门画家协会下个月会举办展览,里面有一副作品是您母亲生前的画作。”
“我母亲所有作品已被我买回来收藏,怎么还会有其他画作流落在市面上?”
“我打听过,那副画作之前从来没公开面世过,是您母亲当做礼物送给协会其中一位画家的。那位画家现在是协会的负责人,下个月的展览就将这副画列作展品之一。”
收藏母亲生前画作是多年来少倌凭吊纪念的方式。
管家小心提议:“既然如此,不如回澳门一趟?如果老爷真是病重,恐怕见一面就少一面了......”
少倌却记挂着其他事情。
“送给哪一位画家?”他问连烁。
“叫陆迁安,如今已经是一名商人了,在澳门颇有名气。”
记起年少时父母经常争吵,红着脸对彼此嘶吼,好些次都是因为母亲一位男性好友。少倌这时起疑,不知那位好友是否就是现今这位陆姓商人。
深夜,少倌将连烁叫进书房,告知他决定回澳门一趟。
“老爷终于盼到了。”连烁笑说。
“这次回去之后,我有一事需要你帮忙。”少倌这时稍作停顿,似乎心事沉重很难开口,“我孩童时在澳门有位朋友,是个女仔,十六岁时在火灾里丧生了。我想你帮我打探一下,她的墓地,或者灵位供奉在哪里,我想去拜访。”
静默之下,连烁的视线偏向少倌身后,前些时候被打碎玻璃的那副裱有报纸的相框,已经被从床头移到少倌背后墙体内的保险箱里。
他直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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