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灯若虹桥(2 / 2)
道:“势必不敢让阿姐夜里被困着吹冷风。”
一登上城楼,向下俯瞰,先见的是远处三座山,再看清那条这段是自南向北的河,最后看见的是城内张灯结彩的长街。街上的人不减反增,这叫南湘子悄然松了口气。
城楼上的风要大一些,过时逗玩南湘子鬓边未束上的碎发,她抬手去拢,随即想起什么地看向李卿培。
他半晌没有说话了,此刻正将头扭到另一侧去,一手捂着口鼻闷咳。
她伸了手去轻拍他的后脊,道:“回去吧。”
“没事。”,李卿培摇头,他缓了口气指向城外某处,“阿姐看那里。”
南湘子无暇去看,担忧地望向李卿培,“莫不是药并不管用?今夜暂且回去,明日”去药谷拜访丁谷主。
“阿姐,看那边。”
南湘子的话尽数因为他的靠近被吞进肚子里,他是故意的,然而的确奏效。她随着他指的方向去看,当即将目光锁定在那里——
初时如孤星乍起,晃神的功夫,百余盏灯自暗处涌现,排作一道,好似天上虹桥。
那些灯似在城外一条狭道口起,原本看不清楚的东西,在灯火燃起的瞬间被照亮。
只听见耳边有人在说:“那条道最为隐蔽,也是一条回京的小路,知道这条路的在少数。”
“从那条路口——”他指向地面仍旧有光亮的地方,“阿姐看,就是现下唯一还亮着的地方。一路走到现下天上灯断开的位置,那里一面是山道,另一面只是个陡坡。”
“不过倘若站在那陡坡乍一看,不了解的人会误以为是悬崖峭壁。”
“明日回京,阿姐愿意替我走这段危险的路吗?”
南湘子的视线看向被山体遮住的地方,问道:“你走水路?那药方谁带着?”
李卿培定定看向南湘子,忽而笑道:“阿姐为何不问那山高不高?可曾有人失足掉下去?”
“你不是笃定我会走这条路?还有什么问的必要?”
怪不得,找什么清净地方又是幌子,归根到底还是要她去卖命。南湘子不着痕迹地离李卿培远了些,这人做事一向不择手段,可笑方才竟然还为此心有不安。
她言语间的埋怨意味过于明显,等话说出口,她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阿姐……”
“我不是那个意思。”她几乎是立即开口解释,仿佛这样就能撇清自己真的因为那一道“灯桥”而心动的嫌疑。
李卿培的话被挡在口中,他眼中神情南湘子看不清楚,所以在他直截了当拦下南湘子以后,她忍不住皱眉问道:“还有什么要嘱咐的吗?再晚不光是城楼要关,等街市门也一并关上……”
“今晚的门都不会关。”
南湘子递过去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她根本不想再开口和李卿培纠缠。冷风吹的让人浑身颤栗,她已经抬脚下城墙。
李卿培抬脚跟上,他的声音也跟着传过来。
“阿姐什么都不肯再说了吗?”
“下面有人看守。”
这原本是个合情合理的理由,然而李卿培追上来笃定道:“此刻下面没人。”
南湘子:“?”
李卿培:“守城楼的人在我们登上城墙以后便已经不在下面了。”
“你怎么知道?”
两人很快走下城墙,果然方才看守的人已经没了踪影。城门口守着的人也有几分眼熟,像是——南湘子看向李卿培,果然对上他理所当然的眼神。
“后半夜的人方才便换上了,重要的东西才好自然而然的送出去。”
“也走那条路?”,南湘子说着自己又摇摇头,“应该不是,你要分三条路,其中一条作为诱饵?”
她一抬头便对上李卿培莫测的目光,他说:“没有第三条路,一条水路,一条陆路。那些药方便交给阿姐保管了。”
南湘子无声地看向他。
李卿培笑道:“方子在谁的手里都不重要,只要能送到上京,叫官家知道此事刻不容缓才是要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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