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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计时(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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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鼻捂白色巾帕的医官将床榻围得几乎不透风。一位年轻医官对才进来的各位医官,尤其是太医令重述南湘子的症状。

“陈小娘子据说是路上碰见太子妃殿下,本来只是脸色颇差,到东宫歇了一会反倒渐渐发起高热,人也烧的昏昏沉沉,而且……”

医官吞吞吐吐,到底还是接着说:“而且陈小娘子的是手臂上隐隐约约出现了——深紫色的瘀斑!”

这话一落地,张太医的眉间拧成一个“川”字,此刻床上的人几乎是昏迷,看上去安安静静的,实际上这种状态实在不好。一是他不好由这么些症状断然确定陈小娘子是患上了鼠疫;二是病人这么躺着没什么动静,还怎么确定这是个什么阶段?

难不成随心开出几味药?那才是万万不可。

不管陈小娘子得的究竟是不是疫病,倘如人真的就此没了,别说是头上的乌纱帽,就是他这条老命怕也要受牵连,苦也苦也!

这么想着,不由自主狠狠瞪一眼那天杀的、将自己叫过来诊病的无知医官,糊里糊涂的治死便也罢了,何苦再把他带上?!

正是心里头慌成一团,脸上却不能够在一众下属处表露,连额头上冒出汗来也不自知。

“张太医,人似乎醒了。”

床上小娘子眼皮子底下的眼珠轻微转动,眼还没睁开,整个人突然发出剧烈的咳嗽,喘不过来气似的嘴巴大张着呼吸,这么一来一回,又是一阵止不住的咳嗽。

屋里的人齐齐后退,这还能不是鼠疫?!

外边的人见屋里久久没有动静,姜云叫丫鬟好说歹说劝着,到底心情平静了些,余光瞥见李卿培在离得极远处不知在与人说些什么,缴了缴手里的丝帕,没再往那边看去。

屋内突然响起的咳嗽声将人的心猛然揪紧,抬脚就要进去,“这群庸医,怎么约治反倒约严重了些?”

彩云说什么也不敢松懈,死死拉住姜云,“殿下,这病一看就来势汹汹,万万不敢进去冒险!”

“他们一群死人似的贪生怕死,哪里真心实意会给陈阿姐治病?!这会子还在里头待着,指不定心里盘算着怎么设法保全自己!”

“若是上京拿这病束手无策,就该叫有本事的人来!”

姜云原本就着急,这会被彩云拦着急,直接说得难听。

“殿下,太子殿下还在呢。”,彩云悄悄看向远处的李卿培,瞬时开口阻止姜云继续,身为太子妃,怎好吵吵闹闹的没个形儿?

姜云恨铁不成钢的甩开彩云的手,用丝帕捂了半张脸直接推开房门。

“他在又如何?你们究竟看得出是什么毛病没有?在这头迟迟不给个准话,是想活活把陈阿姐拖死不成?!你,还是你?上来说说究竟是什么病?怎么治?要什么药材?”

她气势汹汹,颐指气使的样子给身后的彩云一种熟悉的错觉,此刻的姜云好似变了一个人,就像是——平日里的陈小娘子。

生气了便骂人。谁惹了陈小娘子,她更是直接上去把人打服。没人会在陈小娘子那里不吃瘪。一点不像合乎教养的大户小姐,跋扈得很、凶悍的紧。

但是其实又不尽然相似,太子妃发火也只是叫气得紧,那陈小娘子则脾气古怪得多,也不如自家主子好。

姜云话音落下,屋里一众人通通噤声,不愿回话。

毕竟只是个女子,他们医官都是实实在在有本领的人,就算是太子妃,这么出言不逊,他们也有保持沉默的权力。

“各位医官先请出来说话,都聚在屋里总是不方便。事关陈将军家里人性命,各位谨慎些自然有道理。”

“当下不管如何,至少先稳住陈小娘子的病情,切不能更严重,咳起来自然难受的很。”

李卿培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来了,几句话召出一众医官,又是闷咳几声。

张太医脸上多少浮现出些许愧疚神情来,不再闭口不言,万般惋惜道:“殿下,陈小娘子的症状极有可能是鼠疫啊,这病自本朝以来仅仅出过几例,太医局中所收集的卷宗便缺乏关于医治鼠疫病者的药方呐。”

“为今之计,臣先开些稳定病情的药方给陈小娘子服下,至于能好与否,怕是得另寻他法。”

每多听上一句话,似乎南湘子能痊愈的可能性就要少上一截,等他完全说完了去,南湘子的病几乎已是穷途末路。

就好像人虽然还在里头躺着,实际上黄土已将人埋了半截了。

院里枝杈子上绿意正浓,大有长成蔽天之势。这时节,春蟋、蝈蝈儿都闭了嘴不再唱了,它们得省省力气,跟夏日爱出风头的知了避一避,夏天应该是这些破瓢虫的主场,但很可惜,也是绝唱。

但这些此刻跟姜云毫无关系,至少表面上来说。

她眼看着那群医官纷纷离去,又看李卿培只是多望了厢房一眼,淡然下令。

“等太子妃回去,派人将偏殿封锁住,谁也不准随便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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