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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5 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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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幼青脑子里沉浸在震惊中久久不能回缓,久到抱着陆仕谦的手都忘了放下。

晁年不过是放下醒酒汤一个转身的功夫,就找不见自家大人了,等一路循着往境楼的雅间去,脑袋朝洞开的大门里头一看,就只瞧见这样一副令人脸红的画面。

他二话不说闭了眼,砰一声将房门拉上,顶着通红的一双耳朵,将雅间外闲杂人等,一律戒严到十步开外。

宣幼青被那一身门响拉回了神。

她松开手,将陆仕谦推到一步远的地方,强行唤回他涣散的神思,新涂丹寇的手指点着自己鼻尖,问道:“我是谁?”

陆仕谦一字一句念得分外虔诚,看向她的眼深邃得摄人心魄:“葳葳。”

幼青为草木初生的颜色,祖父为她起名,是盼她如草木坚韧,于绝境中也能有萌发破土的生机。也盼望她能平安成长,终有一日成葳蕤茂盛之姿,所以唤她乳名葳葳。

她的乳名自十岁之后几乎再无人叫过,他是如何知晓的?!

眼前人醉得不轻,宣幼青已经不指望今夜能把师父的事情交代明白。

但这一声“葳葳”算怎么回事?

她脑子里有些涨,自言自语道:“等等,你让我缓缓。”

陆仕谦应了一句:“好。”

宣幼青见他也不动,跟棒槌似的杵在眼前,心烦意乱道:“你坐下。”

陆仕谦又应了一声好,迈着不算稳当的步子,老老实实坐到圈椅上,腰板还是挺得板直。

宣幼青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这人喝醉了之后,这么好说话的么?

她走到陆仕谦面前,试探着问了一句:“为何叫我‘葳葳’?”

陆仕谦道:“我没忘,我一直记得。”

看来是只会这一句。

宣幼青失了耐性,记得记得光说记得,那十年前桐泽县那一场相遇,为何只字不提?

她不知眼前人有几分醉意,念头一上来,便想着刨根问底。

“既然记得,上次为何要说谎?”

上一回也是在雅间,陆仕谦换上书生装束,她那一眼的直觉分明没有错,还被人哄着像傻子一般讲得津津有味。

她峨眉微蹙杏眼微瞪,虚张声势的怒气四溢,却忽的被人讨好似的抓住一点指尖。

宣幼青指尖微颤,没有把手挣开。

只见他仰着脸,眼中醉意又弥漫上来,直勾勾盯着她半天,只说出来一句:“不恼。”脑袋一歪,便又要栽下去,只有握住她的指尖还紧紧不肯撒开。

宣幼青仰面,长长叹了一口气,使劲抽回手来,回身朝外怒道:“晁年!”

晁年一个激灵,颤颤巍巍推门进来:“宣姐姐叫我?”

晁年在宣幼青三分无奈四分怒气的眼神中,瞧见了自家行为无状异常丢人的主子,连跪带爬上前,就要把人扶起来。

可转念一想,雅间里头大人的席面还未散,他不好将这幅模样的陆仕谦,光明正大带出去。

好歹他们陆大人也是要面子的。

宣幼青何等聪慧之人,晁年几个眼神踟蹰,她便看出了他的为难。

罢了,她自找的。

知道他量浅,也知道他喝醉了酒,偏生还是她自己把人叫过来的。

宣幼青不耐烦地指了指屏风后面:“里间有处矮塌,把人搬过去醒酒。”

若是天下人酒量尽可比作一壶,壶满八分为醉卧不起,壶满五分,便在清醒和混沌一线之间。

至于这壶深壶浅,一看先天二看操练。

陆仕谦那养鱼都不够的酒量,便是两头都不沾。

唯一的好处便是这壶满得快,去得也快。

不过在榻上躺了半个时辰,便也缓了过来。

他睁眼醒来,头一样看见的,是身上薄薄一张织金的锦毯,沾染着她屋中常用熏香的味道。

宣幼青坐在不远处的小几前,翻过一页话本,幽幽抬眼一撇。

“陆大人可真是让我好等。”

酒劲还未彻底散去,陆仕谦从长久茫然的空白中,想起了他为何会在此处。

晁年来桌上寻他,说是她有事相告。

于是起身,出门瞧见对面雅间的光,撑着最后一丝清明走到她门前,便什么也不记得了。

环顾四周,现下晁年也不知在何处,屋中只有他二人。

他顿了顿,道:“江州一处,可是有进展了?”

宣幼青觉得好笑,不过半个时辰,方才还握着她指尖哄她不恼的人,如今就一本正经与她谈起公事来。

心中有什么念头蠢蠢欲动,她以捕食者的姿态审视着面前的陆仕谦,想要伸出尖爪,戳破他的道貌岸然。

通明的烛火隔在琉璃罩中,她却觉得灼得面颊发烫。

她微微偏头,语气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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