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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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膳过后冉尘拉着雪沂的手出了求诚殿，这是冉尘第二次以这样的方式送雪沂出门，第一次是五年前送雪沂去丹穴的私塾——润物阁，那次是小孩被润物阁的弟子欺负了，他去帮小孩撑腰。

二人来到泯恶峰，雪沂知道这个地方。尽管一开始她以为冉尘要带她去的地方还是润物阁，但真到了这个地方她的触动也不大。

冉尘看着雪沂一脸平静，以为她不知道自己将要遭遇什么，不免有些心疼。

明明就是一个心智不全的小孩啊，怎么就犯下这种错呢？

最终，冉尘也没忍心告诉雪沂他带她来这里是要干嘛。

泯恶峰，顾名思义，泯灭罪恶的地方。

错，哪里都可以罚；罪，就只能交给泯恶峰了。

掌管泯恶峰的只是一个仙君，但是就算仙尊长老甚至掌门来了这里也得按丹穴的门规受罚。

昨夜屠仙案就已经传遍了，冉尘和雪沂来到泯恶峰的时候，诛罪台周围已经围满了人。

其实昨晚雪沂就该被押到允正殿审问然后定罪的，但是冉尘用传音术替小孩受审了，因此今早直接来的泯恶峰。

他想的是，好歹再让小孩安睡一晚。

冉尘一直注意着雪沂的情况，一些不堪入耳的声音入耳时，还给她施法隔绝了那些声音，但当诛罪台出现在视野中的时候，冉尘才意识到刚刚那种行为是如此多此一举。

冉尘知道总得告诉雪沂的，但是真相过于残忍，他还在斟酌怎么开口，女孩已经抽出了自己手，在一道道目光下走上了诛罪台。

雪沂没有害怕，这一点令在场的人都很诧异。旋即，他们开始嘲笑女孩还那么天真，连自己将会面临什么都不知道。可下一刻雪沂的举动让他们嘲笑不出来了。

只见雪沂走上诛罪台后转过身冲着冉尘微微一笑，那笑沐浴在阳光下，显得那么契合又那么违和，她对着冉尘行了一个礼——是拜别礼。

——她知道自己会死！！！

在场的人都被这个认知惊到了，这么小的年纪，面对死亡竟如此从容淡定。

这世间多的是存于世间千万年仍畏惧死亡的仙魔鬼怪，这个女孩不过十岁，竟到了此番境界。

有人佩服，有人据此更加笃定雪沂是一个没有心的人，辱骂她是个怪物，小小年纪夺走那么多条生命。

无形中，这罪定得更实了。

雪沂这礼行得规矩，抬头时，眼眶却湿润了，冉尘心中一阵绞痛。

小孩第一次发自内心流露的情绪竟然是悲伤······她笑了那么多次，没有一次是真心的，第一次哭，却让两个人的心都一阵痛。

雪沂的从容淡定总是一次次推翻着人们的认知，见她配合地让仙官给自己带上铁链，静静等待刑罚降临，人们又开始猜测小孩是不是不知道自己会死，那个拜别礼只是他们理解错了。

有这种想法的还有冉尘，他在想小孩的眼泪是不是觉得自己抛弃了她，那个拜别礼不是阴阳两隔而是断绝师徒关系的意思。

无论哪种意思，两人的缘分总归是尽了。

一共十二道天雷，神魂和□□都会感受到极致的痛苦。

这是最重的刑罚，用在这样一个十岁小孩身上还是第一次，但是这么小的年纪就杀了那么多仙，这个小孩也是第一人。

——“轰！！！！！"

第一道天雷降下。

——“啊啊啊！！！！”

这还是冉尘第一次听见小孩呼痛，原来她不是不怕疼。

雪沂仰着头，脖子上青筋暴起，拳头捏的很紧。

须臾，或是良久，第一道天雷结束了，雪沂垂下了头，额间蒙上一层细汗。

冉尘心绞得厉害，心脏急剧收缩。

第五道天雷降临的时候，雪沂已经没了仰头握拳的力气。

十二道天雷是探了雪沂的神魂强弱，身体情况定下的，刚好能致死。

第六道的时候，小孩失去了呼痛惨叫的能力，只剩粗重的呼吸声。

冉尘终于忍不住了······

小孩是有罪，但她本性不恶，可以换一种方式处死。他想将小孩救下来，还没冲上去就被掌管泯恶峰的冥游仙君用锁豫砚关住了。

冥游对着拼命拍打着结界的冉尘行了一个礼，道：“衡灵仙尊，得罪了。”

第七道之后，雪沂呼吸浅了下去。

她连呼吸的力气都没了······

终于有人心疼了，有几个人为雪沂求情请求换一种方式，这之中有暂时忘记女孩犯了什么罪的人，也有还记得女孩是因什么被绑在这里的人，冥游一概不理。

不少人开始抹眼泪······

“可笑，靠同情恶魔彰显自己的善良。”

像平静的湖泊被扔进了一颗小石子，一开始只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