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1 / 2)
第二十八章
小男孩所住的村子确实不远,村子不大,却满目荒凉,一眼望去竟是没一个人影。
“娘!娘!”小孩儿带众人走到一处简陋的草房跟前,一个女人撩开帘子出来,见着这阵势愣了一下。
女人一把将孩子搂到身前,脸上有些惊慌问,“你们是谁?”
姬玄侑简单介绍了众人身份,笑道,“夫人莫怕,我们没有恶意。只是迷了路,跟着他来了村子里罢了。”
“娘,他们说要给咋们买粮食呢,咋们不用再饿肚子了!”
“别胡说!”女人低声呵斥孩子,惊慌警惕却依旧挥之不去,“各位壮士还是另寻别处落脚吧,我们村人少贫穷,恐怕接待不了你们。”
她说着就要闭门,邵琛一把抵住门板,低头温和笑道,“夫人等等。”
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女人终于把门打开,迎了众人进院子。
姬玄侑在路口就差人赶去昆州城买粮食,女人知道这事儿满脸歉意,“昆州最近不太平,大家心里都惴惴不已,不敢随意接待外人,是我误会各位了。”
“不太平?何出此言?”
“还不是因为没饭吃,大家都要饿死了。”女人愁云满目,“尤其是最近又到了缴粮税的日子,大家自己都吃不上饭了,哪里来的粮食交税?可官府说不交就要把我们全抓进牢里!我们一开始还不信,结果前几天我们村就来了一拨官兵,二话不说把我们村儿的男人全抓走了...孩儿他爹也被拖走,不把拖欠的粮税交上,就不放人...可我哪来的粮食上交...”
女人抹着眼角,一时竟说不下去了,抽泣不已。
在场的都是男子,纷纷不忍别开脸。
邵琛抿唇递上一方干净手巾,低声安慰几句。
姬玄侑脸色算不上好,等她稍稍平复才让女人把来龙去脉都说清楚。
女人吸了吸鼻子,“是这样的,从去年冬天开始,官府突然加收粮税,先是两成,然后是三成,后变成五成!大家都把家里存的余粮拿出来上交了,都盼着秋天能多收些粮食回本,结果今年九月犯了涝灾...老天爷不长眼啊,雨水足足下了一个月!将大家种下去的粮苗都淹了个十成十,谁还能收的上来粮食?”
“九月涝灾不是只发生在云凉江中下游么?此处靠近云京,怎会受灾如此严重?”
女子压抑着着泪意摇头,“昆州是在上游不假,可昆州地势险峻,多为崇山峻岭,种不下粮。于是为了谋生,我们昆州附近的人都会选择南下去康州一带屯田垦地。本来涝灾初期,大家纷纷下地在田里排水,也不至于一点粮食都抢不回来。可康州有三座大坝,叫蒲云堰。今年暴雨连绵,竟然把蒲云堰东西两坝冲垮了!大家的田可都在都堰下面,仰仗蒲云堰蓄水滋养,这下堤坝一垮,淹了沿岸上千亩垦田!咋家的田也在其中,这么多水,禾苗怎么受得住?金秋十月,本是秋收的农忙季,谁知我们现下倒不是忙着收粮,而是忙着逃命了。”
姬玄侑和云凯升对视一眼,云凯升脸色难看。
“我们昆州还算好的,听人说,康州被淹死的人就不止几千之数,田和人都没了!可尽管都这样了,官府非但不开仓放粮救急,居然生生将粮税翻了一番!康州交不上税的听说就被抓了好几千,康州百姓自然不满啊,就自发跑到康州府衙击鼓鸣冤,结果当地官吏竟举棍赶人,也是惨呐...”女人脸色有些唏嘘,没再流泪,“我们村前几天来了三个康州逃难来的,他们说现在康州就是一团乱麻,都在往北或往西逃命。”
“怎么不去南边最富庶的凉州?”有个羽林卫呆头呆脑问。
“堤坝塌了,凉州在下游只会淹得更严重,又加上在涝灾中心,有活路才怪。”女人小声道,“而且听说凉州的情况可复杂着呢,马匪盛行,专门守在官道上抢人抢钱。大家害怕没命,都不敢去。”
“听说昆州最近也闹土匪?”
女人点点头,有些害怕说,“不知道怎么的,也就上个月吧,突然就从南边来了一波人,二话不说占了昆阙岭的一个山头头,已经抢了好几个村子。好在我们村离得远,暂时还没遭过害。听死里逃生的人说,这些人一个个生得凶神恶煞,那可是不讲道理的,敢反抗就一刀抹脖子!”
众人说话的时候,被派去买粮的人也回来了,为首的是个青年,脸色铁青。
出乎意料的是,四人手里空空如也,哪有什么粮食。不仅如此,行为也颇为狼狈,甚至还有一个人是被架着走过来的,面色痛苦。
“粮食呢?”云凯升前后左右找了一圈,确实没有粮食的影子。
“陛...老爷,我们进城买了好几袋的米面出来,结果走到半路就遇上一伙人,那些人二话不说上来就抢粮食!”为首的年轻人抹了把脸,侧颊上有隐隐血痕,“我们拼命抵抗,但不敌他们骑着马,人又多,于是刚买的粮食,就全被抢走了...是我们没用。”
“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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