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1 / 1)
墙边阴影下,寂枫眼底黑的发沉,面无表情,霜钰的话他一个字都不会相信。
无论是心悦他,或所谓的体质,他眼下完全没有心思去辨别真伪,唯有一句话是真的,就是他必须服从她。
“往后你每月朔日必须来找我,平日里我要你如何,你就得如何,若是不从,你应当知道后果。”
“还有,”霜钰顿了顿,垂眸看向寂枫,语气陡然冷厉:“你若还敢用那种自毁的方式胁迫我,我必加倍用到桃宁宁身上,不必怀疑师姐的能力,我向来说到做到,言出必行。”
房间里静寂笼罩,寂枫从方才说过一句话后,又恢复到封闭自我的状态,气氛逐渐变得沉闷和压抑起来。
霜钰静静站着,端倪着仿佛石像一般坐在地上的寂枫,许久过后,轻声道:“你走吧。”
她不知道此时寂枫是什么表情,反正人是动了。
寂枫脚跟立不稳,勾着背,扶墙起身,发丝遮住眉眼,眸中不自觉地染上阴暗的情绪。
他十分抗拒霜钰,显然不愿再与她交流,迈着步子,闷不作声地与霜钰擦肩而过,高大的身体不受控地虚晃了下,睫毛微微颤动着,随后他定了定神,倔强地走出屋子,只留下一抹修长的背影。
山崖边无人经过,谁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霜钰转身,轻轻走到门口,望着寂枫走下山崖的背影,收回了视线,不知刚才自己演的如何。
修仙界对感情看得相当淡薄,她的现代思维放在这里,甚至还有些保守。
仙途漫漫,追求的不过是永恒之法,漫长的岁月里,男女之间不过是相辅相成的关系,合则聚,不合则散。
不过,像她这么死缠烂打,威逼利诱的,翻遍整个修仙界,估计也只出她这么一个,谁让书里就只有她一个反派呢。
霜钰走回屋内,看着地上熄灭的灯,心下自嘲,不过是增进主角情感粘合度的炮灰罢了。
山路蜿蜒,晚风柔和,空气中夹杂着水与土的味道。
寂枫下山的路上,思绪混乱,闭上眼,全是霜钰的身姿,清凌笑声犹言在耳,嘲讽他的不自量力,她的玩弄,她的凉薄,她的狠毒,她的侮辱,她的!
“师弟?”
清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恍惚回头,看见桃宁宁与陆宴白站在一起,他们身后,天边星子点点,月明如昼,上下天光,融合一色,月光倾泻在湖面上,泛起层层涟漪,银光闪烁,旖旎动人。
寂枫的身影备显寂寥,除了微风轻轻的、阵阵地吹着,清静的无道峰是渺然无声的。
“师弟你在这儿做什么?”
寂枫面色平淡,将手掩在袖下:“没做什么。”
桃宁宁疑惑地看了眼山崖的方向,迟疑问道:“你是从师姐那边下来的吗?”
桃宁宁身旁,陆宴白长身玉立,一身矜贵的气质浑然天成,寂枫眼神微闪,心中产生了一股微妙的古怪感,却又不知这抹诡异从何而起,不由沉默。
他衣衫不复白日齐整,长发也稍显凌乱,发丝轻轻撩拨着白颈上的浅淡紫印。
“师弟,你衣裳怎么乱乱的?”桃宁宁眨眨眼,一脸天真地准备上前查看。
寂风向后退了一下,如无其事道:“没什么,师姐,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这句话,他没有过多停留,径自转身离去。
“是我说错什么了吗?”桃宁宁侧头,茫然地问陆宴白,陆宴白神色平常,微微摇头,没说话。
黑暗中摇曳着一丝烛光,照亮屋内的一角。
寂枫脑海里全是这荒唐的一切,他凝视着骨碎的掌心,心绪犹如处于一片荆棘密布的丛林中。
陆宴白和桃宁宁并肩的画面一闪而过,似乎无论何时,桃宁宁都会注意到他的一些细节。
他毫不担心桃宁宁会多想,没有人会想到霜钰会对他行这种无耻之事。
算上先前关东镇蛇口救下桃宁宁,桃宁宁当年对他的恩情,他早已还清,遇到桃宁宁之前,他从没想过自己会担心他人生死,而她是不同的,他或许只会为桃宁宁一人这样。
窗边的月光渐渐西移,慢慢牵引出一线天光,不久后,天边已泛起了鱼肚白。
寂枫碎骨已然愈合,他整晚都坐在角落,安静的仿佛一粒灰尘,光透过纸窗照亮屋内,将他轮廓照的清晰。
他一只手搭在膝盖身上,拇指磋磨着手中窃蓝色储物袋,布袋崭新如故,小巧微薄,好似怎么都揉不腻,一双黑眸危险地敛起,五指收拢,新月之日,就是霜钰的死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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