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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天(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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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集院红叶止不住地想吐。

她铁青着脸,跳下黑色轿车,一路快步走到曾经集训的神社老树下,扶住树干,终于连连干呕起来。

不是没有设想过“那个地方”有多不堪入目,却万万没想到一代代的欲望早已渗透整栋建筑,使得原本古色古香的装潢有如咒灵盘踞的老巢般晦暗压抑。她由衷庆幸去之前没有吃东西,否则待会儿还得清理自己的呕吐物,又不由在干呕声中质问为什么会继承这双眼睛。

为什么?到底有什么用?就是为了承受这些本不会承受的脏污吗?

本能将胃折来叠去,她闷哼一声,在树下缩成一团。时间变得模糊。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一点冰凉触及额头,女孩一愣,才恍惚地抬起头。

“啊……五条老师。”

她擦了擦眼睛。白发男人站在面前,正弯腰看她,手里拿着冰镇的罐装饮料。蜷缩与站立的区别使本就显著的身高差越发明显,在她的视野里,那头乱翘的白发甚至挡住了叶隙间漏下的天光。

“喝吗?”

“不喝,谢谢。”她清了清嗓子,故作淡然地补充,“我更喜欢矿泉水,如果您下次记得的话可以给我捎一瓶。”

到底是为什么,有一瞬她竟期待来的人是伏黑惠?

藏好困惑,伊集院红叶站起身,在围老树一圈的石台上坐下。

“你要矿泉水?碰巧哆啦A悟也有。”

“……谢谢您。”

有时候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

近来因为要每周销毁手指,往往都是五条悟陪她前往高专地下,在一间解剖室里进行。那里也是家入硝子的“地盘”。

不知该不该称作“幸运”,她销毁得越来越熟练了。按常理来说,咒物越强,所附带的束缚也越强,但宿傩手指似乎例外。在这几次销毁中,她逐渐习惯了那团令人头皮发麻的灵魂,并意外“看见”了藏在每一根手指的灵魂深处的“裂缝”。沿着裂缝灌注咒力与咒言,手指就会鼓胀到破裂开来,手感奇怪得就像捏爆一个橘子似的。

那是什么?为什么从前没有在灵魂中见过类似的缝隙?

没有人能替她解惑。

沉默片刻,男人问:“你被拐去见那帮老头子了?”

红叶不得不灌了一大口水,把快要涌上来的腥气强咽下去,才回答道:“是。”

“说什么了?”

她没有立刻作答。

确切来说,是今天她独自走在市区里,忽然被一辆黑车拦下。穿西装的高壮男人“请”她上车。她本想回绝,但听见“总监部”三个字还是觉得有必要去一趟。

她怕吗?不怕。总监部不是御三家,咒术总监更不是什么稀世术师,没有相应的精英部队供其调配。再者,尽管如今咒术界“二分天下”,但总监部亦属于其中,只要协定还有效,他们自然不能迫害年轻的伊集院家家主。因此,她反而好奇起来,自从高专独立后用尽手段却再未得权的“高层人士”,事到如今还能出什么招。

总之,她走进了那栋建筑。门后长廊延伸,烛光幽曳。最深处才是终点,徒有浮门几扇,将前来“觐见”者囿于中央,同时挡住说话者——但挡不住她的眼睛。

“说您‘为了一己私欲,杀害上一任咒术总监及总监部高层,并将两所高专据为己有,实乃冒天下之大不韪’。”

“又来这套老掉牙的抨击,”他嗤笑一声,“还有呢?”

“还有,”她又喝了一口水,“要我履行伊集院家二十年前签下的协定。”

“哦?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我从未有一刻违背过协定。”

不料门后老人骤怒:五条悟早已将高专独立,师从高专就是师从五条悟,这就是伊集院所谓的遵守协定?

还有声音道:总监部成立之久,区区一个培养术师的高等学校怎能比肩?伊集院,你可要想清楚其中利害。

祖宗之法不可变,咒术界的千年传统被他五条悟一夕打破,我等收回高专之实权,便是在延续传统。而你,当真要替整个伊集院家选择追随?

……

一时间,门后几人的呼喝交错,犹如蛛网愈织愈密,令她无法呼吸。她按下反胃,忍住头痛,直到老人们觉得无趣,争论渐缓时,才沉声道:

“第一,遵守或违背协定,并不由各位判断,协定本身即束缚,若我违反,定会受罚。

“第二,咒术界的历史、总监部的颜面,这些我都不在乎。我只知道高专从未在咒灵祓除上有所怠慢,反观各位呢?只知道缩在这一亩三分地里‘指点江山’,依我看,你们才更给咒术界蒙羞。

“最后,这间屋子太脏了,【别让我再来】。”

她转身离开。简短的咒言弹在结界上,纵使不能彻底震慑,也切实影响了门后的人。

伊集院红叶一边回忆着,一边将自己与高层之间的对话一一复述,听得五条悟拍手称快。几个加起来快三百岁的老人还说不过一个十六岁的未成年,实在是滑稽,哦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伊集院红叶却不太能笑出来。愚蠢的对话是真,门后的恶意更是真。她忍不住反刍那些张牙舞爪的“线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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