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1 / 2)
回宫没几日,皇城内的奴婢进出时,脸上都裹着层棉布隔绝,甚至有大臣向皇帝上谏,以至于整个皇宫都被熏香笼罩,巫师开坛祭法。
长宁回宫后,便听到风声。有医者匿名请奏疫病肆虐并不是所谓“猫瘟”引起,而是望月酒楼前不久盛产的千醉酿,千醉酿是药酒,其中掺杂不少的人参为辅,而楼主巧妙在千醉酿中下了藜芦一味,使得药性相冲引起不适。
可并非所有人都有机会品尝千醉酿,而千醉酿中的藜芦只是微量,并不致命。
有次,长宁路过仪淳门外。也是在那时,长宁听到了林望月的身份,她原是漠北林氏次女,因能力出众被漠北太子收在麾下,成了苏绥的军师。
后来被换身份安插在云黎流民中,隐藏至深,甚至建立起望月楼,奠定多年,为的就是避开皇宫中人的怀疑。长宁不明白的是,计划推行至今已有十余年,怎会说暴露就暴露,还是这么明显的方式。
这一点,已在朝堂上,大臣们纠缠不清,但却能得出同一个结论,漠北在云黎推行的庞大计划,远不止如此。
而那时林望月明显在向她透露,谢衍之出使漠北换来两国和平多年,或许知道林望月这号人的存在,但他并未拔出其在云黎建立的势力,是有意想将此纳入自己一边,还是撼动不住。
但林望月想表达的远不止于此,她到底想说什么。
......
是夜寒凉,此时的云黎已入深秋,没多久便要迎来第一场初雪。
换季期间,城中百姓的免疫力大不如前,这已经是第三次传来宫中死人的噩耗了,谢桑宁更是一病不起。
长宁打了盆热水,替她擦拭双臂,这几日她也感到不适,只是初期,并未有其他人般严重。宫里连体魄强壮的侍卫,也渐渐病倒。
倏然,谢桑宁咳了好几声,愈发得响,最后一刻,她猛然睁开双眼在床上大喘着气。
她醒了,只是第一眼看到那人,有些不可思议,虚弱道:“你不是回府了?”
长宁给她倒了一杯水,轻声道:“回去了一趟,边疆战事焦灼,我的父母双亲领命戍边,家里有两位兄长,并没有大事。我若是在府里待久了,只怕是会给他们带去不必要的麻烦。”
谢桑宁艰难的睁开双眼,虽是半眯状态,但到底还是看清了长宁脸色上的自嘲,她呼出口气,“那就回来麻烦本宫?”
她说得并不带任何谴责,不知是否因为虚弱,她才说得有些趣味性。
长宁吐槽:明明就是好心回来,倒是嫌弃她是个麻烦。谁喜欢天天对着一张“凶神恶煞”的脸,这女的就是天生不爱笑。
谢桑宁好似怕长宁误会,换了个嫌弃的语气道:“说两句就生气了?也不知本宫的弟弟是如何觉得你好,小丫头片子,肚量小,日后可有的你受的。”
“那也不见你好起来,这还怎么找我的麻烦。”
长宁理着谢桑宁的被角下意识吐槽道,气氛一时间安静下来,她才猛然回过神,心中着急懊恼,她是说了什么!
看谢桑宁的表情也觉得很突然,没想到对方会这么说。忽地想到什么,才生硬扯开话题,“听说你前几日被官府带走了?是南翎王救的你?”
长宁怔了怔,低下头继续忙着手上的事,“是,但王爷并不是冲着臣女去的,当日是森统领领命抓拿反贼,王爷亲自提审,看臣女无端入狱,这才伸手相助。若公主好转,帮臣女道声谢。”
长宁嘴上推辞,连说话的语气都是淡漠的,听上去并不想心怀感激,但谢桑宁心里也明白,这只是怕她多心罢了。
只是奇怪,在谢桑宁看来,谢衍之这几年无心朝纲,甚至任何重活脏活都不愿意干,怎会突然间那么积极。
但转念一想,答案已经明了。
“让她人转达的谢意未免太过没有诚意,你这丫头想一出是一出,你自己去,别在本宫床边,我看着闹心。”
长宁嘴角歪了歪,这仪淳长公主未免太过使性子,说话又直白,“那公主歇息,长宁正好下去换盆水。”
可当她还没走出几步,谢桑宁便拔高了声调喊住她,“让你下去,我看着闹心。换什么水,你的眼袋都快掉到脸上去了,还有这一来二去,动静这么大,我怎么休息。”
谢桑宁似乎很急,她再也没有过多的力气与长宁掰扯,甚至连自称都忘了,就想赶紧将人打发。
长宁也不是个死皮赖脸的人,这么明显的打发令,她也不会留在这。可走到门口,回头看谢桑宁安静的躺着,长宁思索再三,还是说了出来,“你有事叫我。”
说罢,长宁便离开了房内。
此刻外面的天是橙黄色的,夜色本事墨黑,现如今这番模样,应是要被视作不详之兆了吧。
倏尔,仪淳寝宫外的一棵榕树上,风声入耳,长宁转身来回扫望,可惜没见到任何人的身影。直到她回过身,熟悉的声音窜入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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