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1 / 2)
小民村有一座鲲仑山。
鲲仑山北面山脚下,有一块怪异而巨大的石碑。
石碑足有五丈之高,宽有一丈厚。碑身经过光轮春秋漫漫的洗礼,沧海桑田,已然千疮百孔。远远望去,满面苍夷,但若你走近看看,便能发现,其实石碑的表面光滑整洁,那一块块看似凹凸不平的褶子,像鱼身上的鱼鳞,一片搭着一片,阳光一照,波光粼粼,仿佛随时要展开呼吸一般,栩栩如生。
只不过现在,它就只是一块石头罢了。
一块刻有密密麻麻碑文的石头。
上头的碑文其实那更像是奇形怪状的、不规则的符号,可能是某种古老却年久失传了的文字,被年复一年的风霜雨露冲刷得若隐若现,难以辨明。
然而刻在碑身最中心位置的两字——鲲仑,确实用的是古文字,以别具一格的苍劲的红色字体所书,显眼醒目,清晰可见。
村里上了年纪的老人认出了那两字,从此位于石碑之后的那座密林高山,便以其为名。并且老人家们坚定地认为山林是大自然的馈赠,而石碑,是先人祖辈的精神象征。
他们觉得那块巨型石碑,是古时候的人用一小块一小块的石头修砌而成的,像愚公移山般,代表着一种锲而不舍、坚定不移的伟大精神。
但也有迷信的人认为,石碑并非天生石碑,而是山林的守护神,坐落在这里,是为震慑一切牛鬼蛇神,庇护聚居在此的黎明苍生。
“终北之北有冥海者,天池也,有鱼焉,其广数千里,其长称焉,其名为鲲。”
也不知道是那名字喊得人多了,还是被大人们讲古说怪吓唬小孩子的故事所影响,那块巨型的石碑,越看越像咧嘴龇牙的大鱼头,阴雨天不经意往上一眼,能瘆得人发慌。
久而久之,村里的人上山,也不太从那儿过,而是另外开了一条路,绕道而行,从小路进出。
就是小孩子里,胆子最大、性格最虎、最野的调皮蛋,也不爱靠近这块地儿,害怕是原因之一,主要是这儿啥都没有,方圆五里,寸草不生,土地贫瘠得连风吹就能疯长的杂草也没有。
几年前的某一天里,青天白日,惊雷咋响,天空骤然布满乌云。
毁天灭地的暗像一张巨大的网从天铺洒下来,狂风呼啸肆谑,震耳欲聋的闪电霹雳不间断,就像炸在你的头顶耳边,吓得村民们只敢躲在家中瑟瑟发抖。
异常诡谲的天气,持续了一天一夜,次日却又天光大亮,而天上,也终于落下来了所有人心心念念祈盼已久的雨水。
下雨了,干旱过去了,地里的庄家有救了。
而石碑边上,也忽然出现一块圆形的小泥潭。
小小的泥潭半径不足两米,但不管飞禽还是走兽,只要稍微误踩了一步,底下就像一个吸盘,紧紧地抓着你,任你速度如何之快、力气如何之大,就是逃不掉。
挣扎得越厉害,陷得便越深,亲眼目睹快到手的野鸡扑腾靠近潭边,霎时又从潭子边消失得无影无踪的骆文彬,和其他路过的村民们,恍然后才惊觉,这平平无奇的小水潭,竟是个小小的沼泽。
小民村的山脚,突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沼泽地,这事,多么稀奇而诡异啊。
有人便将那块渗人的石碑和危险的水潭子二者联系了起来,道鲲乃山海之鹏,因不忍天灾人祸民不聊生,故而化作飞鸟,于高空展翅高飞,为大地带来了甘霖之水,解众生于危难之中。
若不然,谁能解释得清,鲲仑石碑前突然凭空就出现了块沼泽地呢?
人心惶惶过了一阵子,日子照旧过着,生活好似没什么大的变动。
但从此以后,村里便有明文规定,不管大人小孩,再不许任何一人,随意靠近石碑此地。甚至大队部组织了人手,将附近那块地用栅栏围了起来,防止有人误闯。
鲲仑山依旧叫做鲲仑山,但关于它和石碑的传说,在神奇的来历和贫瘠荒芜背景环境下,在众说纷纭中,又被披上了一层更加神秘莫测的外衣,使得北山脚这儿,更加地人烟罕至了起来。
而骆音此刻,却站在石碑的顶端,放眼远眺。
忽而她一个飞跃,以一个漂亮的弧度,稳稳落地,轻巧得裤管连一尘都不染。
她背着手,慢悠悠地沿着北山脚下走着。
北山脚其实也不是真的寸草不生,起码在出现小沼泽地之后,周围逐渐地有野草野花开始生长了,但也是稀稀拉拉的,有了后面高耸入天的山峰和翠绿篷盛的树木丛林做对比,反而显得它这儿更加荒凉萧条了。
骆音拿起了放在一边的小背篓,将手中的镰刀放了进去,背着另一个装满了猪笼草的大背篓,抬脚绕过了那片杂草野花,却在看见不远处的沙地时,停住了脚步。
那是这片儿最为贫瘠的一块沙地,光秃秃的只有灰土和不怎么坚硬的石块。
在沙地的最中间,却插着一根劲痩的枯枝,茕茕独立在空旷的天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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