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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人肥瘠(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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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药我有三不吃。早上我不吃,因为太早了我起不来。中午我不吃,因为中午是我休息的时间。晚上我不吃,因为每当夜幕降临就是我开始想杨少爷的信号。”

唐皋端着药碗起身离开:“爱吃不吃,不吃等死吧。”

话不是好话,但他实实在在松了口气。

第一次见师妹还是拜师那日,她跟着梁五儿认人,小姑娘一个却不怕生,跟谁都能说上话。活像只叽叽喳喳的小家雀,高兴了还能给摸脑袋的那种。

可爱,但耐不住烦人。

最近这几日她躺在床上整日也不吭一声,唐皋发觉自己更怕她那副活不了的样子。

能胡扯说明是真好多了,唐皋悬了几天的心终于放下了。

由恪就是在这时候回来的。

或者用出现更好形容,因为没人能确定他这几日是真没回家还是回来了却没露面。

从前她总喜欢凑上来抱着他,把几日说成很久,说很想他。

这次没有。

她的视线只是短暂地落到由恪脸上一下,抢在对视上之前就挪开了。

从她的表现来看,他不难判断出她已经猜出自己的来意了。

由恪选择停在桌边,隔着一段距离望着她。他面上带有比平时更深几分的疲倦之色,依旧严厉冷峻,动作却又被有意放得轻而缓慢,克制、甚至是小心翼翼。

自她受伤之后这还是他第一次来看她,明面或暗里都是,第一次挨得这么近看她。

她面上的血色退得干干净净,苍白,又很可怜。一室之内很静,由恪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借以确认她还活生生地在自己面前的事实。

沉默良久,由恪的声音终于响起:“我交代你的事,你做好哪一件了?”

她很坦然:“一件没有。”

那夜针对京夫人的行动之所以结束得那么快,不止是因为唐门手段高,还有别家该掺和的基本都掺和进去了的缘故。

她守着一个口,说不乱走就不乱走,又乖又听话。知道唐门不与人合作的古怪规矩,旁人见了她无非也就是绕个远多走几步路,不照面、不吱声,算是最后的体面。

林子里撒的到处是人,所以京夫人逃跑时才不得不从她这边走。一个言九一个无根生,两个人身上的炁一个赛一个内敛平稳,搞得京夫人都疑心过这是特意为她设的陷阱。若非实在走投无路,断不会选这条道。

其实她往哪边跑都是一个结果。只要动手,不死也要闹出不小的动静来,自然会招来各家的追击。

死路。

唯有死路。

然而绝处逢生,那个古怪的小姑娘从口中吐出丝丝薄烟在林间弥漫溢散,从头到尾都没看过她一眼,只在最初那刻跟她简短地说了一句话。

是日语,意思是让她滚。

就这么轻易地捡了条命。

不长的时间里二人将一片林木毁得七零八落,各样伤痕齐现。从那片区域遗留的面貌来看,两个人手段都不低,精纯、庞杂、古怪。或许彼此换个对手都可全身而退,偏偏是给遇上了。

别的且不论,最奇的莫过于打成这样,同在一片山林中,却没有任何人察觉到任何动静。

哪怕由恪已在第一时间朝她所在的方向赶都无济于事。

事后他数次返回原地去复盘那夜的事,循着她平日里真真假假的胡掐乱算,由恪想到术字门确有这样的手段不假。

所以,想要掩人耳目的是她。

至于她那一身伤,由恪早就问过端木瑛了。经脉损伤得厉害,却有人为她续过,所以留了条命在。至于□□上伤口更是离奇。端木瑛亲眼目睹,一似再造血肉,填补得轻巧完美,就连手心的血洞都不见了,如今拿绷带包着也只是做做样子罢了。最重的伤都在手脚的骨头上,生生被拧断、甚至是粉碎。

伤她的人似乎无意害她性命,不然最后完全有可能了结了她再走。相较之下,对方更不想她再纠缠自己,是以断了她的手脚,又把人钉在树上。

既然不是对方想杀她,那么想要杀人的也是她。

为什么?

由恪想不出她这个年纪能和什么人结下死仇。

其实这些都是她的私事,个人而言他并不想管的太多。不把门规当回事也还有的描补,可偏偏撞上这件事——

“在你看来,私人恩怨,竟比国仇家恨还大吗?”

“你想过没有,你放走那个东洋异人会再害死多少人?”

她烦了,重重叹了口气打断他,表现的像个逆反期听不进半点人话只管顶嘴的孩子。

在这待久了她渐渐想起很多,说到底她连这个世界都不在乎,去在乎那个?

“人一老真的很爱唠叨,”她故意朝由恪望过去,“师叔,我以后不会也像你一样讨厌吧。”

她有意要挑他生气,死活都不顾了般张嘴就戳人痛点。由恪却半点没为她说出的话动怒,面无表情地与她对视,再错开,没有多看。

就是这一错开,他心知肚明,这是有意回避。明明是来教训她,孩子不听话,结果心虚的人变成他了,这是什么理?

她身上别样的情绪在当下似乎随着那句尖刻的话语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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