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技大赏(1 / 2)
天色微黑,这瓦舍里的真正的热闹才刚开始,从坊头开始挂上灯笼,十里长街,马若游龙,人若浪潮,灯火簇烈,香烟混沌。
霍长青搀着常原踏出楼门,像扔垃圾一般扔给常原的奴仆,说道:“照看好你们家衙内。”
常原喝得醉醺醺的,满脸酡红,两只肿眼泡,此时连一条缝都睁得困难,他努力张开眼睛,手指胡乱比划着,口中嘟嘟囔囔道:“霍老板,后悔有期。”
霍长青在常原走后,接过如儿递来的湿帕,狠狠擦着手,像是沾上了什么了不得的脏东西。
如儿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道:“终于送走了这位大爷。”我看您一直与他拼酒,真害怕您喝出个好歹来。”
“无妨,不如此怎么能让他快些滚!”他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冷冷道:“只盼老天降个雷,劈死这种人。”
话音刚落,他远远瞧见喝得不省人事的常原和一算命先生相撞,跟个陀螺一样原地旋了几个圈,他身边的奴仆,一个赶紧稳住常原这个不倒翁,一个抓着那算命先生放声咒骂。
不知那算命的胡诌了些什么,常原气得脸红耳赤,七窍生烟,迈着站不稳的步子,一把拎着那算命的领子。
霍长青看见这一幕,没有立马回去,反而双臂交托,倚在身后墙柱上,抬着下巴,欣赏这出好戏。
他那双勾人的丹凤眼一眯,打量的神色落在算命“先生”身上,他不仅是这戏楼的老板,也是戏班班主,少不了从卖儿卖女的人牙子手中买人,这看身段的眼力也堪称一绝,一眼便瞧出这个算命先生是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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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前,宋槿仪决心要给这个常原吃点苦头,于是便消耗了一张换装卡,摇身一变,成了算命先生。
宋槿仪在街对面的小茶摊候着一会,待常原出门,左手拄着木拐,右手拿着幢幡,装成眼睛不好使的样子,像是跳大神一样挥动着左右手的东西,一路跌跌撞撞,摸索着前进,待靠近了常原,一个原地脚滑,直愣愣地将常原撞飞。
“哎呀,谁撞到了老朽了?老朽的身子骨不好,这没有五十两,我可起不来。”,她晃动身子,佯装跌坐,被常原的小随扯着领子狠狠推到一边,骂道:“”瞎了你的狗眼,看不见我家大人在这吗?”
宋槿仪睁大眼睛,双目没有聚焦,无神地端详着前方。
随从骂了一句“原来是个瞎子。”,却见宋槿仪往后猛地退了一步,满脸惊恐,好似看见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她右手上下击打着拄拐,左右上下摆动,嘴里慌张地念叨着:“不得了,不得了,这人有血光之灾。”
你要问不缺吃穿,荒淫度日,的富贵子弟最怕什么?那就是失去可以依仗的东西,过惯了好日子的人,自然怕过不得这样的“好”日子,也最听不得“不善终”这句话。
果不其然这常原一听此话,立马恶狠狠地攥住宋槿仪的领口,那张五官被横肉挤得变形的脸仔细瞧着还能看见上面冒着油光,额头,下巴长满了痘疮还有的在流脓,看上去比那生了蛆的烂肉还要不堪。
宋槿仪看了一眼,就觉得犯恶心,微微偏头,余光瞥见角落的谢无恙,他一脸担忧,目光与她交汇,向她传递着一个信息,只要她发话,他便可以为她要冲上来与常原拼命。
宋槿仪平静的心忽然泛起点点涟漪,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她递了个眼神,让他稍安勿躁,她转回头,闭着眼,摇晃着脑袋,说道:“衙内息怒,且听我解释。”
常原疑道:“你个瞎子怎么知道我是衙内?”
宋槿仪挥动着幢幡,“鄙人不才,略会点鬼神之术,自然能算出郎君非凡人,也能算出郎君最近有大祸将至。”
“哦——”常原松开了手,上下打量着她,将信将疑道:“那你说说我最近什么祸?”
宋槿仪掐着手指,脸上的表情先是紧皱眉头,随后一脸疑惑,再到满眼不可置信,可谓是精彩多变,最后做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叹息着摇了摇头。
“别装神弄鬼,快说!”
“我观公子灵台污浊,面呈黑紫,面显衙内纵欲无度,脾肾阴虚,伤之根本,想来是有人以巫术咒之,衙内需在家静养,待这毒咒失效,便可安然无恙。”
“胡说八道!”让常原戒色,这比杀了他还难受。常原不信,摆手示意手下,随从不耐烦地推开,宋槿仪措不及防被推到墙边,顺势倚在墙角,她轻轻地斯了一声,腰好像撞到了。
大佬问她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刚才撞他的时候已经将两张炮灰体质转移卡贴给他了,再加上我的暗示,但凡有点风吹草动,他肯定会往血光之灾上想。”
常原面色不虞地往回走,说是不信算命先生的话,但心里却隐约发憷,醉意都消了几分,忽地他脚步停住,他摸了摸脸上湿润的东西,不知哪来的鸟在他头上拉了一泡鸟屎,他嘴里咒骂着难听的话,将鸟的祖宗八代都骂了个遍。
却见这鸟好似能听懂,断断续续有来了几只,聚集在他的头顶上,他一刻不敢停留,在随从的拥簇下来到一处房檐下。
他念着这怪事,不由得信了两分,待侍从支着伞,三人折回到戏楼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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