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1 / 2)
就这么因担心孙权他们提心吊胆地就着这破败的茅草屋养了两个月的伤,孙采薇终于可以舒心地伸个懒腰。
其间蒋钦只能靠着周边深林里生的野菌、野菜,或者靠捕捉溪中的鱼儿以此使两人饱腹。
入了夏,天气便逐渐炎热起来,夜间也不再充满凉意,头顶的苍穹布满闪烁的星光,随浮云明灭起落,仿佛人的心事。
月明之时,群星便弱了。孙采薇坐在溪边,听着周围鸣蝉断续,水流潺潺,本该是宁静的夜晚,孙采薇却怎么也无法静下心来。
月亮。
谁会是这轮月亮?
角落里黯淡的星星大概早就已经消亡了,肉眼可见的,大概是许多年前的星光,可它却依旧余烬不息,固执地悬于星空,让地上的过路行人得见它的光芒,似乎这样,就还能让人记住它曾经的锋芒。
乱世之中群雄逐鹿,有人死,便有人活。有些人本该精彩一生,却还是如那些星光一般早早消逝黯淡,后世人只能从书页里窥见一二。
而天际唯一不变永恒的,唯有月亮。从古至今,谁都能看见它的辉芒,从未有过改变。
“孙权,你想做这轮月亮么?”
孙采薇遥望明月,有些她从未察觉到的思念,似乎已经寄月而去。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庐江舒城。
孙权躺靠在桃树干上,睁着眼数桃子。随即,他似有所感,抬头透过树缝去看月。
月光静静地,将人的心事缓缓洒满了院落四处。
“练师……”
疏影横斜,夜色裹银。忽然院墙树影急剧跳动,风带来了远方的浓云,正往天际的月亮而去。
“臭小子!”桃树下突然传来孙策的声音,孙权看也未看,伸手便接了孙策扔上来的两颗李子,“伤还没养好,又四处跑。”
孙权瞥了一眼树下的两人,急忙开口道:“阿兄,有练师和蒋钦下落了吗?”
孙策摇了摇头,“你公瑾哥一直在派人找,总会有消息,你先给我下来滚去养伤。”
“阿权。”周瑜也道。
孙权却难得不照做,躲在树上转眼闷闷不乐,他闷声道:“我真的担心她,就像阿兄之前担心公瑾哥一样。”
孙策叹了口气,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只得道:“天就要下雨了,臭小子你若真的有本事,那就下雨也给我待树上。”
周瑜语调疲倦,却还是柔声道:“桃溪山数众已被我周府及县府清剿干净,他们两人定然不会有事,阿权莫要过于担心。”
“……”孙权不作声了。
孙策无可奈何地说道:“公瑾,你去歇着,我来盯着来报的消息。这臭小子说什么也听不进去,你义兄真是气晕也。”
“大些就好了。”
听见两人离去的脚步后,孙权才慢腾腾地摸出手中的两颗李子,借着已经弱了的月光将信将疑地看了半晌,然后一口咬了下去。
他已经长大了!
“……”只是没想到,李子才一入口,孙权就被酸涩得面目扭曲,他咬牙道:“阿兄,又整蛊我!”
还是青涩的李子也给他,孙策真是蔫坏,周瑜竟然也不告诉他,也蔫坏!
不过,这李子一入口,心中的燥郁倒也散了许多。
院中忽然一下子暗了下来,风动满庭树,却没了月光照耀,尤显得寂然,要下雨了。
练师,你到底在哪里,你是否还安好?
*
孙采薇听见晨之中樵夫拾柴的声音。此时虽已是夏,但周围密林遍布,林中早已堆积了经年枯木,生活在这个地方的百姓,想来也会隔一段时日来捡干柴补给家用。
孙采薇去叫蒋钦,“我们离开这里吧。”
“你的伤已经完全好了吗?我们离开,又往哪处走?这里四面都是林子,完全辨不清方向,怎么回去舒城?”蒋钦一个鲤鱼打挺从草垛里站起来,疑惑问道。
“已经好了,一直待在这里,也不是办法,我们出去,先弄清这里是何处吧!”孙采薇看着一身破破烂烂的蒋钦道,“否则以后真得看着你光着身子了。”
蒋钦嘁了一声,“还不是为了救你啊!等什么时候回了舒城,练师小妹妹可一定要赔我衣裳啊!”
孙采薇笑着点头应道:“好,一定赔你身好看的,你看红色怎么样?”
“红色好啊,红色一定好看。想我当初可是答应了周瑜,只要能平安救出陆康他们,我就去跟着孙策,到时候我一身红色,一定十分惹眼好看!”
孙采薇忍俊不禁,“那万一到时你们都是红色怎么办?”
“不会吧?”蒋钦满脸不可置信。
孙采薇笑笑不语,“我们走吧,林中似乎有人,说不定能问清楚我们现在在哪儿。”
两人很快循着声音追去,眼见远处一个老人正背着一捆干柴准备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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