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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放(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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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吃人的苦刑,平安长大。”

初扇慌忙扶起她:“老夫人,天无绝人之路,也许定国公府还未走到山穷水尽的境地。”

话虽如此,但初扇知道定国公府烈火亨油这么多年,这一朝落难便是死劫。

单看帝王一怒,位极人臣的定国公和世子便死在庆功的春宴上。那位盛宠不断的贵妃磕破了脑袋也见不到天子一面。帝王的铁骑绕过了大理寺踏破定国公府,这场局,早已是蓄谋已久。

“我只问你答不答应?”

这位笑傲了大半辈子的老太太紧紧攥住她,形容枯槁,目光却依旧锐利。

“我答应。”

得到回答的老夫人终于笑了,满脸的褶皱藏满了苦涩:“好,好.......”

在暗卫的掩护下,她换上了嫡小姐的衣裙,站在前来押送女眷的官兵面前。

刀枪剑戟凛然对着她,周遭都是探究的眼神。尤其是前方着官袍的中年男子,威势极重。

皇帝当晚出兵绕开了刑部和大理寺,如今稽查身份的是都察院右都御史郎明帆。

这位郎御史,素来看不起武官,是定国公多年的政敌。

更要命的是,尽管定国公嫡女因少有不足之症甚少出门,但这位御史却是亲眼见过的。

官兵披甲执戟一个个搜身盘问,重重威压下有胆小的妇人晕倒在地。

一片混乱之中,郎御史声线冰冷:“你就是定国公的嫡小姐,顾念秋?”

他须发灰白,额间有极深的沟壑,断眉下的眼神凶戾冷酷。

仿佛只用一眼,就能将她彻底看透。

她弯着腰连连咳嗽,仿佛要将一颗心都咳出来。

好半晌才艰难回答:“我是。”

定国公唯一的嫡系血脉已不知身在何处,从此以后她就是顾念秋。

眼前的姑娘弱质纤纤,未着珠饰,苍白的小脸没有多少肉,在宽大的素服下单薄得如同水墨画里的枯荷,唯有一双眼清凌凌如盼秋月。

郎御史皱着眉上下打量,顾念秋的手心冒了汗。

“你.......”

郎御史话未说完,便听见一阵喧哗,抬眼只见浓烟滚滚,火光映天。

啼哭声,尖叫声交织混杂,官兵惊慌失措:“这方向.......大人,国公府的那几位还没出来!”

鹅毛般的雪花前赴后继扑入这大火中,黑云压得人喘不过气。

锦荣堂走水,火势滔天,郎御史当即带领官兵前去救火。

“你们留下,押着这些人好好上路。”

他如鹰的目光在她面上停留,终究是闭了眼。

“是。”

两日后,顾念秋踏上了前往通州的流放之路。

春寒料峭,路途遥远,衣衫褴褛的女囚带着沉重的枷锁,冻得瑟瑟发抖,唇色青紫。

可女囚的命不是命,尽管精疲力竭,她们还是要咬着牙麻木走下去。只要拖累了行程的进度,等待她们的就是无情的鞭子。

到了正午,解差才一人分了个粗馍,稍作歇息。

周围人寻着认识的人哭天喊地,唯有顾念秋捧着馍馍自顾自大口吞咽。

同行者皆是犯罪官员的家眷亲属,却无一人认识她。

那场大火带去的不仅是老夫人的性命,还有二房的夫人。定国公府家风清正,祖训规定若非子嗣不足不得纳妾。二房夫人一连生了四个儿子,二子为护家国战死沙场,二子却是被皇帝毒酒赐死。

何其讽刺。

定国公戎马一生铁骨铮铮,定国公府满门忠烈,如何能忍受这种屈辱?

满门女眷皆以血祭魂。

押送的解差坐在荫蔽处喝酒吃肉,醉眼惺忪:“这国公府虽说是以命证清白了,可这不是打圣上的脸么。听说京城百姓都为国公府申冤呢,这才让圣上不敢再施压。”

另一个嗤笑:“有什么用,这天下是君王的天下,国公府看着威风挥挥手也就散了。你听说没,那宠冠后宫的贵妃自缢未遂,被打入冷宫了。”

“贵妃?听说容貌倾城,打入冷宫多可惜,倒不如.......”

解差没有说下去,可那猥琐的笑容却不言而喻。

“名门望族出美人嘛,咱这守着的不就有一位,还是贵妃的亲表妹呢。”

酒醉上头的解差猛一挥鞭,冷冽的风扬起顾念秋的额发,露出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以及灰扑扑的消瘦面颊。

还未吃完的馍馍落在地上,顾念秋想捡。

谁料解差一脚踩上她的馍,长满麻子的脸满面红光。

“小美人,你以为抹了点灰就拦得住小爷我了。”他强硬地抹去了她面上的污渍。

厚重的尘土下果然是白嫩的肌肤,解差露出恶劣的笑:“金枝玉叶也不过如此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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