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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蝉凄切(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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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过得很快,还没有跟谁商量过,就猫身偷偷溜走了好几个昼暮。

江令桥本来一如既往准备去徐斯牟私宅处,继续同他周旋,给容悦争取些处理饥灾的时日,谁知路过一条小巷时,耳目敏锐的她隐约闻到一团混乱之声,和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莫名的不安窜上心头,她习惯性地警惕起来。

侧耳,屏声,凝气,那声音,那气味,似乎是从最里端散发出来的。她的手缓缓覆在腰间的四景上,做好了随时动剑的准备,脚下一步步逼近那角落里的无名嘶吼。

声音越来越近,她猛一探身,眼前却不见丝毫人影,只见几条黑色恶犬围作一团,不知在啃舐着什么。它们挨得紧密,看不真切,只听得见血肉分离的哗啦声和升腾起的浓稠血气。

或许是从哪个屠户那儿衔来的肉吧……

江令桥如是想,覆在剑上的手放下来,扫了一眼就转身欲走。

忽然,她的脚步猛地顿住,瞳孔骤然放大,整个人像是从头冻到了脚一般,僵在原地,挪动不得。

她好像……看到了一只手。

一只枯瘦的,孱弱的孩童的手……

那群恶犬撕咬得快活,像是许久未吃过肉似的,一个两个眼里泛着贪婪的绿光。这是一场盛宴,却见一只狗衔出一个白白的东西,嫌恶地扔至一边。

那东西骨碌碌地一路滚着,最后停在江令桥脚边。

是半个馒头,已经干得发硬发黑,像块沾满了灰尘和砂砾的石头,静静躺在那里,没有丝毫生机。

江令桥心中从来没有这般忧惧过,她很快回身上前,一把抽出四景,化作玄光凛凛的长鞭,厉声森然劈下,将那群鬣狗狠狠甩出十几丈,瘫在地上半天没缓过来。

她极力睁着眼睛,唯恐看错,却又希望看错。

地上躺了个血淋淋的女童,被恶犬撕开了半边肚皮,一条腿血肉模糊,另一条腿已然啃食得白骨森森。

而她的眼睛还是睁着的,鼻息间尚存着气,像是仍有意识,清醒地看着以自己肉身为祭的饕餮盛宴。

江令桥鼻息微乱,趔趄了一下。

怎么会这样?她不是应该被带回去受大夫医治么?为什么会在这里?难道徐斯牟骗了自己?

“姐姐……”女孩看到了她,气若游丝地唤了一声。

江令桥不知该如何应她。

“又……见到你了……真好……”

“我害了你……”她双目泛红,怔怔道,“是我害了你……”

纵使身子残缺不全,一笑全身都牵扯着疼痛感,女孩仍是笑着:“姐姐……能帮我把……馒头捡……回来吗……”

江令桥遂起身去拾,将馒头小心翼翼地放到她满是血色的手里。

“终于可以去……去见阿娘了……”

“我娘是……天底下最好的娘亲……念过书塾……还……还教我读书……识字……”女孩笑了一笑,眼神里满是平静,“阿娘手巧……会给我编……好看的辫子……”

“可是我……我太笨了……我不会扎头发……阿娘还没……教我呢……”

“她……她还没教我……怎么就……就自己先走了呢……”

女孩无力地攥了攥手里的馒头,眼里的泪水顺着眼尾,钻进鬓角乱糟糟的头发里。

“姐姐……我好累啊……活着怎么这么累啊……”

她的身子动不了,手也抬不起来,江令桥便替她拭泪。

“正是因为死太容易,活着的人才是勇者,你是勇敢的,你娘会为你感到欣慰的。”

女孩脸上浮现出一丝苦楚,眼泪灼灼落下:“我不勇敢……一点都不……我早就不想活着了……可是,可是……阿娘临终前那一晚……她拉着我的手……要我好好活下去……”

“姐姐……你说……阿娘是不是知道自己要走了……才……才这么跟我说……才要我……要我好好活着……她应该带我一起走的啊……”

眼泪是咸的,划过伤口时犹如一滴水落尽了滚热油锅里,生疼。

江令桥取出帕子,细细揩净女孩脸上的泪水。

“你努力过,你没有辜负你娘,哪怕心里畏惧,但你仍旧好好地活着了,你完成了她的嘱托,她在天有灵,会为你高兴的。”

女孩挤出一个苍白的笑容,点点头:“姐姐……谢谢你……”

她总是这样无意识地道谢,每听一次,江令桥的心就疼一次。

一滴泪砸落下去,她眼底湿红:“是我害了你,是我拉你入深渊的……”

女孩虚弱地摇了摇头:“不……你是好人……”

好人……

入世多年,这两个字,第一次听来形容她的。

“你……救了我娘……救了我……”女孩的眼神平静如水,“笑眯眯的……不全是好人……冷冰冰的……也不一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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