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岸观火(1 / 3)
循着笑声,众人回首向人群更深处探看,目光掠过珠围翠绕的世家小姐,穿过雍容华贵的老夫人,绕过朱门绣户的官眷,只见尽头处一女子趾高气昂、居高临下地笑着,眼神中尽是不屑。
宋景玉扬着下巴:“据我所知,迄今为止还没有一个人登过夏家的门吧?”
“哎呀呀,怎会如此!”吴氏第一个跳出来,“宋小姐莫要说笑,我那二姑娘容貌才学都不及夏姑娘,这月都登第三个媒人了,夏姑娘这等天姿,我可不信!”
张氏也点头称是:“我家那庶出的小妮子相貌平平又胸无点墨,我瞧着都不喜,居然还常有人登门说媒。为了给她挑人家,可没少花我功夫!更别提夏家姑娘相貌好,家世好,天爷!宋小姐可要谨言慎行。”
宋景玉唇角一勾,得意道:“如今天下昌平,少有战乱,夏将军已经有多久没有挂过帅了?且我爹正当年,又受陛下青眼,余下年岁,夏将军倒可以告老还乡,安心守着他的女儿,守着他的一隅之地了。”
今日赏瓶花之艺,四处皆是各有姿色的瓶器,举目可见。宋景玉说着,随手把玩起一个富丽的金瓶:“这瓶剥了金身,徒有其名,就算名声再好听,哪个聪明人愿意买椟还珠?我有没有在说笑,夏之秋,你亲自来说说,迄今有几个人上过你夏家的门?”
宋景玉的小丫鬟适时跳出来狐假虎威:“宋府门槛都没时间歇着,我家小姐眼都要挑花了,现下正心烦,夏姑娘,需不需要匀一两个给你?”
说的什么狗屁话!灯青颅内轰鸣,拳头痒得实在受不了,腾地一下就要蹿上前讲“硬”道理了,眼前却蓦然一暗,叫人攥住了手——
夏之秋及时抵在灯青面前,深吸一口气,迎上宋景玉咄咄逼人的目光,镇静道:“是,确实无人来夏家提过亲。”
“哎哟哟……”吴氏低唤一声,暗自用帕拂了拂挽她的手。
“但我嫁不嫁,又与旁人有什么干系?宋姑娘,你只手遮你宋家的天理所当然,但手伸太长,到我夏家的院墙里来就没有道理了吧?我自视从未逾你半分规矩,辱我就罢了,何苦要扯上家中长辈?你也是名门贵女,说话这腔调,可一点也不像文墨圣贤养出来的闺秀!”
平日里不发脾气的人,陡然生气时最吓人。夏之秋的语气沉稳而锐利,她向来不轻易动气,灯青知道,她是气极了,才会这样针尖对麦芒。
宋景玉思绪有些钝,不及夏之秋灵活,也不能出口成章,现下被她气哽了,正不知如何反唇相讥,一位年轻女监适时朝这边跑了来。
“见过各位夫人小姐。”她福了福身,“今日瓶花所用花枝阻在路上了,东厅也正忙,移不出来人手,能否请各位贵人的侍女随小人一同前去,免得耽搁太久,扫了贵人们的兴。”
高案前的许老夫人是位德高望重的诰命夫人,此般颤颤巍巍地开了口:“自当如此。”
她咳声唤了身边的侍女:”周婆子,你携朱砂丫头一起去吧。”
这老夫人都以身作则了,下头的人也争相效仿,一个个呼来唤去,寻着自家的侍女,场面顿时聒噪开来。
宋景玉努努嘴,瞥了夏之秋一眼:“夏小姐贤名在外,怎么不一同前往啊?见你那活色生香的模样和气性,像个习武的小坯子,谁知竟也是文墨圣贤养出来的闺秀!”
怎么说自家小姐也是名将之后,家世煊赫的千金小姐,与下人一同搬东西是什么道理?灯青气得要跳起来——同样是世家小姐,同样是将门之女,你怎么不去?还使唤起我家小姐来!
来请人的小女监应该也是想到了这层,忙“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宋小姐,这万万使不得……若出了差错,奴婢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夏将军砍的啊……”
“你怕他?”宋景玉冷笑一声,“看来是不怕我爹,当朝的镇国大将军了?”
小女监吓得魂飞魄散,几乎都带了哭腔,匐在地上不住地发抖:“宋……宋小姐……奴婢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只是夏小姐乃将军府独女,又是贵妃娘娘的妹妹,实……实在……是不便……”
宋景玉行至她面前,脚踩上她伏在地上的双手,径直压了半个身子上去,恶狠狠道:“你瞧着正值大好年华,眼睛应该也是雪亮着的。怎么,夏将军和宋将军孰轻孰重,难道还需要我替你分辨么?”
她的声音逐渐阴冷:“况且,就算贵妃娘娘是她的姐姐,那也是七拐十八绕攀来的亲缘,究竟有几两重,要不要我替你掂量掂量啊?”
宋景玉说着,加重了脚下的分量,小女监疼得直落泪,却也只能忍着不敢吭出声,咬得嘴唇都泛了白。夏之秋听不下去了,也看不下去了,走上前冷脸撞开了宋景玉,挽她起身,灯青忙小跑上来去搀小女监的另一侧。
“别怕,我陪你去。”夏之秋暗暗握了握小女监的手,柔声道。
小女监被吓得魂不附体,脸色煞白还没缓过来,闻言,一股暖流自心头涌起,正欲回个感激的笑容,背后宋景玉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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