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1 / 3)
谢修平冷哼一声,并不认同他的说法:“这就是你被他家那个混世魔王打得鼻青脸肿的理由?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他那是请你教书吗?那就是为了折辱你,也就你能忍得下来。好歹是故人之子,即便不能施加恩惠,也不用落井下石吧。你若早些来谢府找我,又怎会被这群人奚落。”
裴温书因为前几日被徐妙送的大狗吓到,从树上摔下来受了伤,胳膊还没好全,只能用绷带绕在脖子上吊着一只胳膊。
他站在旁边听得惊讶:“还有这一出呢?怎么以前没听你说过?”
冯子修摆摆手,君子作风大度凛然:“那都是五六年前的事情了,说它作甚,不提也罢。我又不是个记仇的人。”
“哦?”谢修平负手而立,眉眼弯弯,轻嗤一声,“你的意思是我记仇了?若不是我找人收拾了那个姓周的老头和他家那个傻大儿,你能这么容易脱身?”
如果是常人看到谢修平这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早就已经开始背后发麻了,但是冯子修不怕。
他只比谢修平年长一岁,就同沈笑南和裴温书一样,他和谢修平也是总角之交,两人从穿开裆裤的年纪玩到大,直到冯子修十岁时冯父败光了家产,冯家不得已只能回老家才分开,彼此知根知底,性情相投。两人中间虽有九年未见,六年前才又重逢,但丝毫不影响挚友之情。
他只是轻飘飘看了谢修平一眼,语气依旧温柔轻和:“有时候记仇也是一件好事。比如,如果不是修平你六年前把周员外和他家小公子扔到那个传闻中闹鬼的树林,还派人半夜装鬼吓他们,他们也没这么容易相信因果报应,也不会轻易弃恶从善。现在周员外已经洗心革面成了远近闻名的大善人了,他家那个小公子也阴差阳错治好了痴病,算是因祸得福。说起来也有你一半的功劳。”
听到这里,沈笑南看了看冯子修,又看了看谢修平,有些奇怪:“你们冯家和谢家不是世交吗?当初修平介绍子修给我们认识的时候,可是说你们两个自小相识,怎么他都被人打了半年了,谢修平你才知道?”
“这个书呆子不想麻烦别人,六年前……”谢修平说到此处顿了顿,看了看冯子修的脸色,见他没有什么反应才继续说下去,“六年前落第之后他不肯来找我,身无分文却非要自己硬扛,结果被人坑去做了劳什子的书法先生,实际就是给那个员外加的傻儿子当人肉沙包。还是我的小厮在街上采买时偶然认出了他,我才知道他已经回京了,找了个机会才帮他脱身。”
“然后你就给他安顿在这偏僻的山脚下了?”裴温书接话,“你谢家家大业大,不至于一间厢房都没有吧?”
“他呀,脾气倔得很。”说到这个谢修平就来气,虽然面色依旧温和儒雅,但眼角已有冷凛之色,“我把他安顿在谢府,本来住得好好的,但他说不想寄人篱下,就自己跑到福泉寺求方丈收留,搬到了这个破茅草房里,怎么请都不回去,给钱也不要,咬定主意要靠卖字画为生,还不卖给我,我能有什么办法?只能每个月往这偏僻的山脚下多跑几次,再差人时不时送点米面蛋柴。再往后,你们也就认识他了。”
沈笑南摇着扇子笑道:“你懂什么,人家那叫文人风骨,你锦衣玉食长大的谢二公子自然理解不了。”
谢修平白他一眼:“说的好像你不是锦衣玉食长大似的。”
沈笑南不理谢修平,瞧了瞧冯子修,见他气定神闲也不反驳,就知道这件事八成是真的,于是好奇问:“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修平没去救你,你打算如何脱身?”
冯子修拂了拂衣袖,容色温柔如水:“我当年身无分文,周员外能收留我,我已经很感激了,不过是寻一个栖身之地,又没卖身在他家,想走还是随时能走的。”
谢修平斜了他一眼,冷哼一声:“今日你高中状元,你说什么都对。反正又不是我被小魔王揍了半年。”
冯子修哑然失笑,只微笑着无奈摇了摇头,没有反驳谢修平。
裴温书虽然早就习惯了他们四个聚在一起时吵吵闹闹互相斗嘴的情况,但听他们絮叨了半天,自己这个病号陪站着只插上两句话,终于忍不住了:“你们几个,一个是永城侯府的小侯爷,一个是谢家二公子兼鸿胪寺丞,一个是新科状元,能不能稍微正经一点?聒噪不已,成什么样子。”
谢修平扫了一眼他用绷带吊着的胳膊,温雅微笑:“我都忘了,你今日话挺少的,难道是怕我们说你堂堂折冲都尉居然爬树摔断了胳膊吗?还是怕我们说你这个‘大肃第一美玉’居然怕狗?”
裴温书被他一句话戳到痛处,但基于事实又不好反驳,只能强撑着扬声辩驳:“谢修平,你那张嘴呀真是和沈笑南有一拼,都是一样嘴欠。以后人家钟家小姐过了门也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了你这张伶牙俐齿。”
谢修平毫不在意:“她若受不了,那便早日退婚和离,我求之不得呢。”
“你说他就说他,带上我做什么。”沈笑南莫名其妙躺枪,忍不住替自己辩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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