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下(1 / 2)
李恩义“尽心尽责”,将卓忱伺候的老泪纵横。
说是伺候,多是动动嘴皮子叫刘勇和长生干。但他很会装,嘘寒问暖,添衣喂饭,在卓忱历经了数月磨难,身心都遭受了巨大的创伤后,李恩义几句关心的话,无异于三月的春风暖人心。卓忱就这么顺理成章的掉入了他的温柔陷阱。一辈子都没反省过自己的老顽固甚至开始后悔了——也许年轻的时候,我应该成个家,也生个儿子。
这念头才动,嘴里就感慨了下,李恩义当即单膝跪地叫“义父”。
这个他擅长,当年入了后宫,步步高升,也是从认了老太监干爹开始的。本事过硬,不如关系过硬。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脉络就是这么无耻又实用。
以卓忱的年纪,当李恩义祖父都绰绰有余。
李恩义为达目的不要脸皮,真挚诚恳的像是找回了亲爹。
亲爹都没这么亲。
心中无情,才能恰如其分的演绎多情。
真要是亲爹,李恩义恐怕也不知道该如何相处。过了那个年纪,就不再期待,现在就算是知道了老皇帝是他爹,震惊复杂过后,再论相处,还是主子和奴才更自在。
一辈子挑剔又苛刻的卓忱,稀里糊涂被骗了感情,就这么认下了这个便宜儿子,甚至连看的比命重的诛邪剑都赠与他当了信物。
李恩义初步目的达成,心满意足。转头就吩咐刘勇照顾好老爷子,他去去就回。
这一去就到了第二个白天。
孝心有,不多,浮于表面。
卓忱自醒来后就在这木屋,身体虚弱,连站都站不起来,更别说出去了。唯一见过且能沟通的人,只有李恩义。至于另外俩个,从来都是闭口不言,看着是个哑巴。
本以为必死无疑的卓忱只当被李恩义救了性命,鬼死林深处的一场奇遇。心中感激,哪顾得上想那么多。临老临老,还有了儿子,心中只剩感动。
刘勇也很感动,一直觉得自己一无是处,不知该如何自处的小差役,总算在李恩义这找到了价值。
抢了别人的功劳,得了两份感谢,黑心肝的李恩义玩弄起人心来得心应手,毫无羞惭之心。
那俩个“哑巴”也是得了他的命令,不许在卓忱跟前胡言乱语。
*
说起玩弄人心,李恩义着实是忙。
如今他既脱了“树神”那层皮,“化身成人”,能够以真面目示人,神台却不能轻易下,逼格还得稳住。
也不知谁起的头,莫名就管他叫上了“大祭司”。
大祭司管理着治下百姓,虽说是“自由之城”,却也无规矩不成方圆。有些规矩还是要守的,比如轮班采摘,煮饭,洗刷,编织,开垦……
这桩桩件件,光靠自觉可不行。
人都是惰性生物,吃饱喝足,有了安全感后,少不得又会生出其他是非。有些规矩早早立下,总比彼此之间生了怨恨再去调解,要好得多。
关于人心这块,李恩义总是想的长远,考虑的多。
他立下规矩,刻下字,钉在自由城的出入口。
谭家女眷但凡识字的,瞧见了,都夸这字好。笔走游龙,比肩名家。
众人守着他的规矩,携手努力,氛围和谐。
*
李恩义最近热衷于钻研草药,上一世他就对医药很感兴趣,常同太医讨教。
说来他感兴趣的事很多,禁军侍卫操练,他都会驻足观望许久。
老皇帝笑话他,事事都擅长,却又事事不精。
他默认了这个评价。
他那样的身份,若不是事事都会一点,又怎能平安保命,爬上高位?然而若想一事精,必然要花上大量精力,他一非官员二非大儒更非民间的能工巧匠,每个人谋生的手段不一样,他无需靠一门手艺走天下。
他总是想的比旁人长远,谭家大嫂子还有几个月就要生了,到时能否生产顺利?若是胎位不正,难产,又该如何?
也许他该早做打算。
他让小七抓了两只有孕的野山羊圈养起来,一为驯养家畜,圈养吃肉挤奶,二个也为观察生产。
谭家这么多女眷,就算那个叫梅娘的和小差役合不来,或许还有其他的会和他结为夫妇。将来也要生子呢?
长生也会长大啊。
就说眼前的,他也要考虑到生灾害病,毕竟他可是大家口中的大祭司。
没点真本事,光靠弄虚作假糊弄不了长久。
他守着自由城,掌管大家日常劳作生活,让一切井然有序。
小七则喜欢带着大块头在外行走。
李恩义发现,自从小七说要建一座自由之城守护大家后,原本懵懂的眸子似乎都清明了,话也多了些。
城中所有人的肉食都靠她在外狩猎。
白天狩猎,晚上巡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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