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身在曹营,心在汉(1 / 2)
是夜,万籁俱寂。 已是夜半三更,偌大的沈阳城唯有正中央的汗王宫及寥寥几座府邸还亮有点点灯火,隐隐约约间还有丝竹管乐之声传来。 虽说大金接连于锦州城外折戟沉沙,但在辽东这一幕三亩地,大金仍是如日中天,没有露出半点颓色,更别提东边的朝鲜及北边的蒙古皆是已然被他们大金的铁蹄征服。 如此局面下,大金国内的一众贵族们自然称不上紧张,仍是高枕无忧的醉情声色。 但沈阳城偏西,一座不引人注意的府邸内,同样是亮起了点点星火,引得在街上值守的士卒们有些狐疑,心道一向深居简出的刘参将今日这是怎么了,这个时辰了,还没有入睡。 借着有些昏暗的灯光可以看清,这座府邸的正门匾额处悬挂着"刘府"二字,而当值士卒口中的"刘参将"自然便是白日里于汗王宫主动请命游说毛文龙的刘兴祚。 ... ... 进至府中,位于府邸深处的书房中,今日于汗王宫中"挥斥方遒"的刘兴祚面色凝重的居于案牍之后,身前还摆放着一张有些褶皱的地图,地图上还标有不少红圈。 走近一瞧,赫然是"沈阳","辽阳","锦州"等辽东重镇。 除却面色凝重的刘兴祚之外,书房中还有一名年纪约莫在四十上下,面容与其有三分相似的中年人,正是其同母胞弟刘兴治。 "大兄,此等金蝉脱壳之计,真的可行吗?" 犹豫半晌,书房中的沉默终是被下首的刘兴治打破,其憔悴的面容上满是狐疑之色,胸口也是不住的起伏着。 终究事关阖家上下的身家性命,纵然平日里为人处事也算沉稳,但刘兴治仍是有些手足无措,呼吸急促。 "不行也得行,我等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闻言,案牍后的刘兴祚便是深吸了一口气,眼眸深处也是涌现了一抹忌惮之色,话语中满是无奈。 约摸二十年前,他因为不满辽东官府近乎于残暴的统治,愤而投奔声势蒸蒸日上的努尔哈赤,希望在其麾下成就一番作为。 只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刘兴祚却是渐渐发现了端倪所在,也认清了努尔哈赤看似"忠诚"的背后究竟藏着何等恐怖的野心。 果不其然,万历四十六年,统一了女真诸部的努尔哈赤正式于赫图阿拉建国称汗,起兵反明。 起事之初,刘兴祚也曾"忠心耿耿"的追随在努尔哈赤身旁,为其冲锋陷阵,立下赫赫战功。 只不过随着努尔哈赤逐渐于辽东站稳了脚跟,其骨子里对于汉人的"蔑视"便是展露出来。 努尔哈赤不但对麾下的汉民采取高压统治,就连刘兴祚本人也时常遭到代善等贝勒的侮辱。 久而久之,刘兴祚便萌生了投降明廷的念头,并于天启三年付诸行动,派遣一名心腹携带着密信前往登莱,向登莱巡抚袁可立投诚。 只不过还不等他领兵向袁可立投降,风声便是走漏,努尔哈赤亲自赶到复州,将其弟刘兴仁处死。 至此,他便赋闲在家,一向深居简出,直到皇太极继位为汗,方才令其官复原职,但依旧不肯让他执掌兵权。 "但是大兄,前往皮岛毛文龙处风险实在有些大啊。" "早在锦州大捷之前,国内便是有过些许传闻,声称毛文龙主动谴派使者与皇太极议和.." "若是那毛文龙真有反心,我等岂不是羊入虎口?" 也许是觉得说服不了自己的兄长改变主意,刘兴治索性换了一个角度,面色愁容不减。 作为饱读诗书的"汉民",他们自是不愿意背上"汉奸走狗"的骂名,但毛文龙一向嚣张跋扈,拥兵自重,怕是不会相信他们的"投诚",甚至说不定还会将他们当成"礼物",重新送回给皇太极。 届时,他们兄弟二人便不会有前些年那般好的运气了,定然会被阖家处死。 "那你的意思呢?" 兴许是知晓自己弟弟的担忧不无道理,案牍后的刘兴祚也是深吸了一口气,颇有些无奈的问道。 "大兄,听闻袁可立大人已是重新就任登莱巡抚,我等不若设法与其提前取得联系?" 很快,刘兴治便是眼睛一亮,想出了一个折中的法子。 早在天启三年,他们兄弟便与登莱巡抚袁可立打过交道,甚至险些就"投诚"成功,只不过被小人所破坏。 时隔数年,袁可立重新出任登莱巡抚,岂不是连老天都在帮他们。 "不妥.." 在刘兴治有些错愕的眼神中,案牍后的刘兴祚缓缓摇了摇头,脸上的忧愁之色更甚。 "皇太极不会给你我兄弟那般多的时日,而且登莱距离沈阳路途遥远,岂是那般好联系的?" "须知,此地可不是复州!" 随手抻了抻案牍上的舆图,刘兴祚便是手指着登莱府所在的方向,面色凝重的说道。 思来想去,前往皮岛游说毛文龙,已是他能够想到最佳的脱身方式,纵然有些风险,也值得去闯上一闯。 "大兄说的是。" 良久,刘兴治终是将目光恋恋不舍的自舆图中移开,颇为苦涩的点了点头。 如此说来,借着前往皮岛游说毛文龙便是他们兄弟仅剩的脱身方式了。 "不要想那般多了,将鞑子的布防图提前准备出来,只要皇太极的命令一到,你我兄弟便出发。" 深吸了一口气,刘兴祚自脸上涌现了一抹狠辣之色,终是下定了最后的决心。 在他赋闲在家的这段时间,他便利用于女真国内的影响力,刻意搜寻女真国鞑子于辽东的兵力部署图。 不同于兵多将广的明廷大军,女真鞑子满打满算也不过十万出头,自是不可能平均分布在辽东各地,自当有轻有重。 正是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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