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疯狂(1 / 2)
整整一炷香的功夫过去,勉强维系的夷人军阵仍是嘈乱不断,不时便有将校的呵斥声与士卒惊恐的尖叫声传来。 黑色大纛之下,已然从昏睡中醒来的水西大长老安邦彦如坠冰窖的盯着远处天际线上的黑影,心中一片发紧。 早在他看清军阵中飘扬的日月军旗之中,他心中的最后一丝侥幸便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向与其不对付的图黑居然真的临阵倒戈,领着麾下的士卒投降了官兵,至于他提前安插在图黑军中的心腹们,定然是已经遭遇不测。 随着时间的流逝,远处天际线上的黑影已然尽数映入安邦彦的眼帘,居于军阵中央的,正是他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水西狼兵。 在水西狼兵左右两侧,则是身穿红色鸳鸯战袍,手持白杆的白杆军士卒以及同样甲胄齐全的官兵,甚至还有近千名骑兵,正目光睥睨的打量着己方所在的位置。 兴许是为了表明"临阵倒戈"的决心,居于军阵中央的夷人士卒们虽然依旧穿着各式各样的甲胄,但手腕上却是系着不同颜色的布条,其中多以黄色和红色为主。 呼。 一阵沉闷的热风吹过,本是有些嘈杂的军阵瞬间安静了下来,这些临阵倒戈的夷人士卒们皆是眼神敬畏的看向两侧的官兵,全然没有在乎己方军阵中响起的唾骂声。 安邦彦知晓,大势已去,这些夷人士卒是铁了心要归降明廷了,他已是无力挽回了。 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住心中的万千思绪,安邦彦死死打量着远处的军阵,琢磨着今日该如何收场。 仔细观瞧之下,倒还真让他发现了些许端倪。 或许是星夜兼程的缘故,立于军阵两侧的白杆军士卒及官兵们面色皆是有些苍白,脚步也有些虚浮,一瞧便知这一路上消耗了不少体力。 而与这些官兵形成强烈对比的,则是士气高昂的夷人士卒,他们一边在身后将校的催下调整着阵型,一边死死的盯着不远处的"袍泽"。 瞧那架势,这些投降了朝廷的"叛徒"竟然比昔日在己方麾下的时候,还要精锐不少。 "识人不明,识人不明.." 兴许是知晓今日已是无法顺利踏平贵阳城,安邦彦的脸上满是绝望之色,全然没有心情理会身旁将校的宽慰声,只是一个劲的喃喃自语着。 心神巨颤的安邦彦甚至没有发现,有几名原本应簇拥在其身旁听命的将校已是不见了踪影。 "阿爸不必妄自菲薄。" "就算是加上图黑麾下的士卒,官兵的援军满打满算也不过万余人。" "我大军尚有三万狼兵,这些官兵翻不出浪花。" 望着失魂落魄的安邦彦,同样是有些沮丧的安武功也不由得强打起精神,宽慰起身前的父亲。 说来可笑,此时夷人军阵中最为镇定的竟然是一向只会"逞凶斗狠"的安武功,他阴冷的眼神中夹杂着一丝轻蔑。 昨日麾下岗哨才刚刚来报,图黑于平越府按兵不动,今日这些官兵便出现在贵阳城外,就算图黑提前做了安排,刻意营造假象,继而蒙蔽众人的神经,但从远处官兵虚浮的脚步来看,定然是天亮之前,便开始行军。 自家人知自家事,姑且不讨论阵中格外碍眼的三千白杆军士卒,光说图黑麾下的数千名夷人士卒,便无需太过于放在心上。 这图黑一向野心勃勃,对于自己的阿爸也没有太多的敬畏,他们父子岂会毫无准备? 虽说这图黑的确悍勇,并且凭借着彪悍的战功拉拢了一批士卒为其效忠,但其麾下的士卒多以未经沙场考验的"新卒"为主。 水西族中凡是稍微上了些年纪的士卒将校,哪个没有受过自己阿爸的恩惠,岂会中途改换门庭。 说一千,道一万,那图黑也是个"外姓人",纵然能够凭借着些许手段,威逼利诱的使麾下士卒随其投降,但只要稍稍露出颓势,其麾下的士卒便会再度改换门庭。 一念至此,安武功本是有些忐忑的内心便是平稳了不少,其故意大笑一声,缓解身旁将校的紧张之感:"这些远道而来的残兵败将,竟敢对昔日恩主妄动刀兵,实在是不自量力。" "至于余下的官兵,更是不足为虑,他们怕是忘了被我等在赤水河杀得落荒而逃的时候了。" 所谓的官兵"精锐"究竟有多么不堪,在场的夷人士卒们皆是亲眼所见,他们曾亲手于赤水河杀得官兵大败而归,甚至还缴获了两门火炮。 更何况安武功所言不无道理,远处的官兵们远道而来,状态自是不再巅峰,虽然他们也才刚刚经历了一场血战,但架不住他们人多。 若是拼到最后,这场战事的胜利,最终仍是归属他们水西大军。 "吾儿所言不差,儿郎们切勿妄自菲薄!" 经过一段时间的"缓解",精神萎靡的安邦彦也是重新缓过神来,脸上重新洋溢起了势在必得的笑容,但阴冷的眼神却是没有半点温度。 "杀!" 周遭的将校们闻声皆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他们与安邦彦父子可谓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哪里有多余的退路。 心中发狠的同时,便是不约而同的拔出了腰间的长刀,高声振奋着麾下士卒的士气。 虽说今日没有顺利踏平贵阳城,但"围城打援"之后,定然能够令得贵阳城中的军民的士气进一步低落,来日便能轻松破城。 "杀了官兵,我等才能回家!" 不同于安邦彦等人许诺的"三日不封刀","任意打猎"等封赏,安武功的训斥则更加粗暴直接,引得众人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 此等言论,一个闹不好,便会引起哗变。 心惊肉跳之下,包括安邦彦在内的众多将校下意识的朝着周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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