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1 / 2)
“所以,我母亲确实是被我,被我......我是个手上沾了自己母亲血的罪人,也没有帮到凌北什么,我既没用,又有罪......对不起......”
顾允和说到最后,声如蚊蚋,语带哽咽,他伸手捂住脸,痛苦地弓起背,仍旧无法直面那场祸事。
贺沅汐心疼极了,抱住他的头,让他靠在自己肩膀上,温柔地在他耳边道:“这不是你一个人的错,这只是意外,是他们顾家人常年苛待你酿出的恶果。若真有罪的话,那我也跟你一起承担,无论什么事情我们都一起面对,好不好?还有我哥,他能有你这样的朋友,就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他与你结交是因为你值得,你值得我们真心相待,星爻,不要妄自菲薄。”
顾允和任由自己的眼泪无声地滑落到贺沅汐的肩上,没进她的衣服里,他记事以来从没有这样哭过,也从没有这样高兴过,他的暖阳啊,他最心爱的姑娘,或许此前所有的苦难都是为了今日能拥她在怀,那他愿意背负所有的罪孽,将来下十八层地狱也在所不惜。
可是啊......
你不懂,你不懂......萌萌啊,你还是不要懂了......顾允和心里暗自叹息着,没有将这话说出口。
*
席堃一直守在书房外,贺沅汐进去了将近一个时辰,书房中烛火摇曳,半点声响也没有传出来。
在席堃快要将脚下的影子盯出个洞来时,书房门终于打开了。
贺沅汐跟顾允和一起走了出来,两个人都面色平静,看不出谈过什么,但席堃隐隐有种感觉,他们之间好像变得不一样了。
“你今晚就出发,将这封信尽快送到我爹手上,你亲自去,务必亲手将信给他,知道吗?”
贺沅汐递来一封信,席堃伸手接过,恭敬地应下:“少将军可还有其他要吩咐的?”
“唔,信送到之后你就暂时留在三河镇,让九铃回来吧。”贺沅汐继续道。
席堃闻言猛地抬头,表情有点受伤,但却克制地没有开口询问,顿了一下才沉声道:“属下遵命。”
贺沅汐心情好,见自己的亲卫似乎有点不乐意,难得耐心极佳地解释了一句:“先前让九铃留下来照看我爹,是想着女孩子更细心一些,如今我爹应该也大好了,就让她回来帮着我准备婚事,你不懂这些,还是在三河镇帮我好好操练那帮新兵蛋子吧。”
席堃只低着头,闷闷应了一声,贺沅汐也看不清他的表情,反正解释这么多已经是远超她平日里的好脾气了,便也没有心思去细究,挥挥手让席堃下去。
席堃行礼告退,走到回廊尽头时,借着廊柱的遮挡,偷偷回头看了一眼书房门口站得极近的两个身影,贺沅汐似乎说了什么,顾允和垂头听着,看不出表情,但动作却很亲昵。
忽然,贺沅汐踮脚在顾允和侧脸轻轻碰了一下,而顾允和似是震惊,僵在了原地,有些傻里傻气地抬手摸了摸脸,贺沅汐笑出了声,转身走了。
席堃一直看到顾允和也转身朝贺沅汐的方向而去,才将目光收回,去马厩牵马离开了。
*
今夜无星无月,沉沉的夜色如浓黑的墨汁般侵染了整片漠北大地,席堃单人独骑,奔跑在夜色中,仅靠马灯的一点光亮分辨着前路。
他的心情也像这夜色般,黑得见不到底。
羽箭的破空声搅动起黑沉的夜色,席堃猛地一扯缰绳,身经百战的战马前蹄高高扬起,嘶鸣一声,稳稳停了下来。马前三步远的地上,狠狠扎着那支破空而来的羽箭。
席堃警惕地四下张望,手中的剑也悄悄握紧。
“席校尉,别紧张,我不是来杀你的。”
一道低沉的男声在背后响起,席堃控马回头,只见身后黑漆漆的树林里,穿着黑色大氅的男子驭马走来。
“你是谁?装神弄鬼在这里拦我为何?”席堃摆出了戒备的姿态,眼前人让他觉得很危险。
“实在抱歉以这种方式来见席校尉,奈何事情紧急,在下也是只好事急从权了。”黑衣人渐渐走近,停在了约莫十步远的地方,伸手掀开了大氅兜帽。
“是你!秦公子让你来的吗?”席堃看清了来人的样貌,正是悬剑山庄的长老莫言朗。
“当然不是。我那好师侄,这会儿想必是在跟你家少将军与顾大人共庆将军府的喜事吧。啧啧啧,他们马上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你却半夜三更独自去送信,我都替你不甘心啊,席校尉。”
莫言朗三十来岁,长相可以算是周正,但一双细长的眼和极薄的唇让他看起来有些阴鸷,一开口更是阴阳怪气得很。
“关你什么事?!”席堃有些气急败坏,俊朗的脸上表情都有点扭曲了。
“我是来给席校尉一个机会呀!你真愿意就这么算了?就这么看你家少将军嫁给一个北胡人的贱种?他顾允和不仅是北胡人的贱种,还是个没用的残废,连自己的亲娘都杀,这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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