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2 / 2)
说你旧疾复发的消息,便立刻去找了陶郎中,他给许多达官贵人都看过,只是太忙故而一般不出诊。”
说着话时,她把药方拿了出来,再把下一层盖子也揭开,一样一样的细数家珍:“这是按照药方配好抓来的药,与其他药方也不相冲,齐九郎早晚按时服用,身体定会转好。”
何愈眼波娇媚地看着齐意康,暗暗得意:如此上心的一番举动,任谁来了也挑不出一点错处。
齐意康对她行了个礼,启唇却还是她最不想听到的话:“多谢何女郎美意,不过以后这种事还是不必做了。”
何愈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她还是很快就调整了过来:“齐九郎不必有负担,是我自己情愿的。”
齐意康吁出一口浊气:“我的意思是有些逾矩,何女郎不觉得吗?”
何愈的表情愈发僵硬,但仍要强撑着笑脸:“你是为了钟女郎才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辞我吧?我究竟比她差在哪里?”
齐意康目光平静,如临深渊:“我告诉何女郎一件事吧,等你听完,不用我多说,你也会自此对我退避三舍。”
何愈凝眸看着他:“洗耳恭听。”
他二人再从房中走出来的时候,何愈的脸上已经没有半点桀骜不驯的神情,她站到齐娘子旁边,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钟引光。
齐意康也走了出来,他手里提着一个食盒:“阿娘,昨天和您说过的,我去接一只狸奴回来。”
他快步走到钟引光身边,把她整个人都挡住了才又添了一句:“引光这便和我一道出去了。”
待他们走出门,齐娘子看着何愈耷拉着脑袋,一副打蔫儿的样子,按下心中的不耐烦,宽慰她道:“遇几回冷脸便没信心了?那往后的日子还怎么过?”
何愈似乎是听到了什么骇人的话一般,往后退的同时还连连摆手:“娘子言重了,此事八字还没一撇呢。”
齐娘子疑心自己听错了话,不可置信地看向她:“六娘这是何意?气上头了也不能说这种话。”
何愈摇摇头,把薄唇抿成了一条细线,没有吐露一个字。
向城外进发的轿辇中,齐意康兴高采烈地把盒子打开给钟引光看,里面有一包红糖,和一尾用柳条穿着的鱼。
他兴高采烈地盘算着:“昨天有个侍从告诉我,他城外的亲戚家最近刚好有猫下了一窝崽,今天带一只回来,想必不是什么难事。”
钟引光也被他周身热烈的气氛所感染,笑眯眯地软声问道:“齐九郎想好给它取什么名字了吗?”
齐意康看她一眼,更是笑得停不下来:“这事急不得,容我好好想想。”
及到城外,那侍从的亲戚抱出一只瘦小的团绒,脸上堆满了歉意:“家中只剩下这一只了,郎君看看可还满意?”
钟引光从他手中接过狸奴,放在腿上逗弄了它两下,小狸奴也毫不畏惧,伸出肉垫来与她打滚嬉闹,场景鲜活动人,齐意康当即便拍板定了下来。
为了不让主人太拘谨,他们把红糖和鱼留下便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钟引光一直提拎着狸奴不愿意松手,她笑得楚楚动人,齐意康的眉间也聚着不散的笑意。
直到轿辇回到钟府,齐意康也没想出来该给它取什么名字,他恋恋不舍地把狸奴托在胸口,目送钟引光下去:“引光真的不再和它多待一会了吗?”
钟引光躲开他过于依恋的视线,故作不觉地答话:“不了。”她转过身,这才发现门前有个人似乎已经注意了这边很久。
赵掌柜率先对她挥了挥手:“哟,钟四,许久不见你来赵府了。”
钟引光没有多想,对他行了个礼:“这阵子有些事,赵掌柜才是大忙人,难得见您来府上坐坐。”
“这不今天就来了。”赵掌柜睨了一眼她背后的轿辇上探头探脑的齐意康,将话题切入正题:“这位送你回来的小郎君是?”
钟引光还没来得及说话,齐意康便乐呵呵地主动介绍了自己:“在下姓齐,在家中行九,引光这几日都和我在一块。”
赵掌柜点点头:“我也算得上是四娘的长辈,想来多问一句也无妨,你们这是从哪回来?”
听说是长辈,齐意康的口气更加彬彬有礼:“城外,引光陪我去接了一只狸奴。”
赵掌柜意味深长地看向钟引光:“钟四倒是挺有闲情逸致,不像以前了。”说完,他没有给他们留下反应的时间便转身离去了。
风势汹涌,吹散了在天上遨游的层云,也卷起了不堪一折的蘋花汀草。
齐意康敏锐地感觉到,原本神采奕奕的钟引光,情绪忽然低落了下去。
他手上还托着狸奴,又等不及放下,声调便更是紧张:“引光,怎么了?是我刚刚哪里说错话了吗?”
钟引光重新回过身,微微张着口,抬眼与他四目相对:“九郎,我总觉得酷暑将至,你还是早些回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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