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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书(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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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说朝廷派人辅助新上任的戍边将军,等个两三年便可以把来将召回京中。可帝王似乎忘了被派走的聂甘棠,她在北地待了整五年,京中来信,除了家书,什么都没有。

聂甘棠收寄家书从不防着江月渚,有段时间她手受了伤,还是让他来代笔的。反正行书之间都是家常琐事、安好与否,若江月渚是什么人派在她身边的细作,她也不怕他看。

江月渚安静懂事,若非得从院子里挑个写信打下手的人的话,也只有江月渚是最合适的人选。

况且,在本该献宠的环境里,若有一人不争不抢、人淡如菊,比起家教良好,聂甘棠更愿意相信这个人心机深重、十足危险。

把他放到眼皮子底下看着,再将所有小郎君的矛头引到他身上,也是另一种方面的牵制。

虽然,她实在是想不通,她,乃至聂家,有什么让人好惦记的。

在来到北地的第六年春,远在东乾的帝王迟来地书来一纸圣令,召她回京。倒不是帝王久违地想起来北地还有聂甘棠这么一号人,而是皇位换了人做,京中各势力蠢蠢欲动,作为坚定保皇派的聂家人,少帝需要她回京镇住一些不安势力。

得,她就是块砖,哪里需要便往哪里搬。

院子里的小郎君早已习惯聂甘棠是不会青眼垂看他们的人,得了不菲的银钱便都四散离去。唯独江月渚倚着院子里的梨花树干,袍子盛了一抔如雪花瓣,似笑非笑地盯着聂甘棠看。

“你不和他们一起领了银子去谋生吗?”聂甘棠随口问道。

江月渚却加深了眼底笑意,轻声道:“奴不贪钱财,只想问将军一句,可否带奴回京?”

“不带。”聂甘棠毫无感情地拒绝道。

“奴可以问问为什么吗?”江月渚问道。

“家中有夫,不可辜负。”

江月渚面色不改,尾音上扬:“女子三夫四侍岂非常态?”

“是挺平常,但可惜,我对纳一堆侍没兴趣。”

“不能成为将军的兴味所在,奴真是万分遗憾。”话是这么说着,表情却耐人寻味得很,聂甘棠有些怀疑他是不是看出来她早已察觉他动机不纯,又有些怀疑他是否根本就懒得伪装。

不过再怎么说,北地之行,已经结束了。

……

棠花栽满的庭院里,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正跪坐在屋外长廊的软垫上。

青年身姿如松,眉目清俊,将方才炙烤烘焙完的香料添水研磨,浓盛的香便灌了满庭。

小小的孩童有模有样学了去,小脸蛋用力皱着,显出一种童稚的成熟来。

可小人儿手也小,握着瓷制钵杵万分费力,过了好一会儿了,乳钵中的香料还是粗粗的颗粒。

寻常小孩儿早已知难而退抱着长辈脖子泪汪汪地撒娇了,可这孩子却犟得很,一声不吭,闷头磨着。而旁边的大人也眉目冷淡,虽是矜雅公子之相,所行却淡漠得像推幼崽下悬崖的鹰。

直到他终于完成眼前的研磨大业,这才放下了钵杵,小心地呼着同样被磨得红彤彤的手。

师容卿一手托住他的小手,一手摸出旁边早已备好的伤药,一点一点往小手上上去:“痛吗?”

小孩刚想懂事地摇头,却突然想起父亲对他做人要诚实的教导,咬着唇瓣点点头,眉头紧紧地皱着,努力咽下喉头的痛呼。

“你要比我小时懂事得多。我头一次跟着家中教习礼仪的长辈学制香,因着痛掉了泪,较堂兄弟们多挨了五记藤鞭。”

“父亲也会痛吗?”

“父亲也是从你这个年纪过来的。”师容卿将冰凉的药膏涂抹在聂云霄破皮的手心,轻声道。

药涂好,师容卿起身把两个乳钵放到了高处静置,便带着聂云霄向院外走去。

阳春好景,美不胜收,小元宵强忍着扑蝴蝶的冲动,跟在师容卿的步子后。

这个时辰,该向姥姥姥爷请午安了。

当然,这个时辰也是小元宵最喜欢的时辰。

因为姥爷看到他,会亲昵地将他抱到膝头,给他准备好多好多好吃的甜点心。虽则受父亲教诲不应多食,但总比在父亲身边的时候可以吃得更多一点。

果然,今天的甜点心是桃花酥和枣糕。

聂云霄坐在孟念妹的怀里小口吃着糕点,聂家两位长辈谈及了聂甘棠即将回来的事。

“前不久传来的家信,甘棠说初十出发,她脚程一向快,今儿是初七,合该准备起来了。”孟念妹一边抚着聂云霄毛茸茸的后脑,一边絮絮地说着。

“女婿这便遣人开始洒扫府内。”师容卿起身行了一礼,如是道。

“再给府中奴仆多点银钱,招招喜气,妻主,你说呢?”孟念妹看向聂雁。

“随你们。”聂雁面无表情道。

“嘁,就知你个割嘴葫芦临到时候了还在装,也不知道圣上初下旨意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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